云台从山底下拎上来个小孩的事几乎是一瞬间被大家知道了,归元山内各个峰都派了人来起云峰打听消息。
师父打量着缩在角落的小子,问自己的大弟子:“带进来做什么?”
云台心下也有些苦恼,起云峰本来就在众人的视线内是最受关注的一个,峰上常年就他们三个,他这突然的拎了一个孩子上山来。这一变故肯定瞒不过众人的眼睛。别的峰的人肯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们说不定都脑补好一出“山主门下两位弟子对下一任山主的争夺已进入到白热化阶段,云台此番在山下路遇奇缘拎个小孩上来为难山主收徒,要是不成也可成全了自己善良大师兄的头衔以达到逼宫的目的。”
云台想到这里感到有些好笑,又幻想了一下自己当上山主的情形,脸又垮了一下。见师父还在等答案,拱拱手回:“师父 ,弟子入山当年,家里当真无一活口吗?”
山主闻言目光又转回那小孩身上,小孩看起来就是个寻常小乞丐,裹了一件破布做的衣服,右边肩膀连着手臂都露在外面,头发很长很杂,乱蓬蓬的绕在头上,只露出脏兮兮的下半张脸和几许眼神光。
他蜷缩在靠近门口的角落跟山主对视,眼睛不敢眨,浑身戒备。
山主淡漠的跟他对视,眼里没有他平常会见到的厌恶、嫌弃,甚至连怜悯也没有,小孩凶狠的盯了她一会儿也没见她眼里有什么情绪波动。
云台知道自己师父的性子,慢吞吞的,戳一下动一下。于是他走过去蹲在小孩旁边把小孩脸上头发撩起来,同时指了指自己的脸:“师父,你要说这是我儿子我都认。”
“没有。”山主脸上已经没有表情了。
云台知道师父是在回答他上一个问题,她老人家一向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都当听不到。
他有些抓狂,因为看师父现在的状态好像连先前的紧张也没有了,这就意味着至少在师父那边,一开始的疑问,包括疑问带来的紧张,都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但是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啊!这算个什么事?
“参见云台师兄。”门外有声音响起。是飞来峰的方明。云台更抓狂了,那些搅屎棍子来了。
他恶狠狠的叹了一口气,给师父作了个揖,转身出门去解决飞来峰派来看热闹的人。
那小孩被单独留在屋子内,现在一定现在很惶恐吧。他有些恶趣味的想,陪我一起疑惑吧小可怜!
云台出去了,留下山主和小孩在屋子里,一下子静起来,只剩下小孩略带紧张的呼吸声。他在确定那个不怎么爱动的仙人对自己懒得起敌意之后才放松下来开始打量四周。
他有观察过上山的路,路上根本没有人,只有大片大片的林子和鸟兽,路边的花开的很漂亮,这里的空气也令人感到很舒服。
说是上山的路,其实也没有修建过的痕迹,完全就是因为走的多了草被踩平了的小道。
直到走到山里很深的地方,树木开始变得稀少,当完全出了林子之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大平原,平原上有一个湖和一间屋子,屋子外面用树枝简单地围了一圈篱笆。
与外面的广阔形成对比,这是一间很小很简单的屋子,他缩在一进门右边的角落,背后是一个大柜子,进门左边那个角落放了张床,床边上的窗户下放了一张桌椅,除此之外就是一口巨大的鱼缸摆在屋子正中间,很是突兀。那仙人就靠在鱼缸上,也不看他,在云台出去后就盯着鱼缸看。
门外隐约传来云台的声音:“哎呀,方明师兄你误会了,这孩子身上的伤我第一见,就带回来向师父讨教一下,没别的,没别的,治好了就送回去。”
小孩知道是在说自己,很奇怪,明明自己没有伤,带回来的原因听起来是因为自己与那个男仙人长得很像。为什么不告诉人家?为什么长得像?
所以为什么长得那么像?
云台也在琢磨这个问题,他当时是在归元山脚下的河谷镇碰到的这孩子,他此番下山本来是要去替山主拜访昆仑山的掌门,去考察昆仑山的灵力情况的,结果半道上遇到这小子妙手空空把自己的峰门令牌给偷了。
云台是非常稀奇的,要知道自己上山虽仅十余年,但拜入的可是归元山山主峰内,正是那个当今唯一能够比肩神明的慕星真人。作为山主大弟子,他的修行甚至可以勉强与其余峰主比肩,所以这小乞丐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偷走他的令牌,他第一反应是警觉。
因为起云峰的特殊性,归元山内,乃至整个九幽大陆都没人能随意踏足起云峰,除非手持令牌,不然峰内禁制能即刻绞杀那些修为不到家的人。令牌是山主亲手特制,只有他们三个起云峰弟子有,且一旦远离自身超过一定范围便会引起察觉。
所以当令牌发出只有他能听见的那“当”的一声响的时候,他是有点动杀心的。追过去看到是个稚嫩里透着凶狠的小乞丐的时候他仍没有放下戒心,指不定谁指使的呢,想要这令牌的人太多了。
他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