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以前听过一个故事,忘记从哪里听来的了,但故事整体令她相当印象深刻。
这是一个求生的故事。
从前有只小猴子,肚子被树枝划伤,流了不少血。
它见到一只猴子就扒开伤口说,你看我的伤口。
每个猴子都安慰同情它,告诉它怎么治疗。
它就继续走啊走,继续给朋友们看伤口。
后来,它因为感染死了。
一个老猴子说,如果它一开始就包好肚子的伤,不给别人看伤口,伤口就会慢慢愈合,不会有后面的故事了。
为了把故事继续讲下去,立夏现在就要当这只猴子。
但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
或者一个世界里的死对她来说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当她死了,一切又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去。
——
徐文祖换了一身黑色家居服出现在她眼前。
立夏问他去哪里了,她刚才想找他,敲门没有人应。找了一圈,还以为他出去了。
对方看着她笑了,他说刚才在洗澡,听到有人敲门但是不好出来。语气温柔,还有那么点亲昵。
半点没听到水声的立夏心里说信了你的邪,脸上笑得甜蜜而忐忑,伸手握住他的手,还是那么骨节分明,白玉般无暇,手上的温度依旧很低。她摆弄着他的手指,像是不好意思似的不敢与他对视。犹豫了几秒钟,下定决心,说刚才她妈妈给她打电话了。
没等立夏继续她的表演,只见徐文祖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
“亲爱的……”他呼唤她。
“我们结婚吧。”
“……”
立夏卡壳了。
他果然不是一个真的有耐性的人。
——
用今天吃米饭而不是吃面条的语气求婚,这件事大概也就只有徐文祖能做的出来。更惊奇的是,居然成功了。
接下来的事情像是开了八倍速的镜头,身处其中,周围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立夏不仅答应了他说的事情,还跟他说起了证明人的事情。明天是周一,两个人可以直接去结婚登记。她说自己这边找了闵助理,不晓得徐文祖那边会找谁做证明人。
第二天是个晴天,天气又变得炎热了起来。
他们先去
市区取表格,回到别墅,请证明人签字。
当满面笑容,浑身洋溢着热情和欢快的严福顺大妈拉着立夏的手说话时,她很意外的丝毫没有意外的感觉。
然后是还在活蹦乱跳的闵助理,除了看起来狼狈了一点,没什么毛病。
“您不是说有事情?”立夏明知故问。
“事情结束了,”闵助理的演技不太行,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我,我回来给你做证明人。”
立夏点点头,搂着今天看起来依旧帅得日月无光的徐文祖的手臂,小鸟依人:“谢谢您祝福我们。”
“不用客气,你们真是(看了眼徐文祖)天……生一对,般配极了。”
闵助理面部表情仿佛一个僵尸,僵硬地笑着说道。
立夏笑得甜蜜,拽了拽徐文祖的衣袖,后者像个极为体贴的未婚夫,配合的低下头听她说话。
“我们一会儿回来请大家喝酒吧,庆祝一下。”
徐文祖应了,还不忘说:“闵助理也一起吧,您可是很重要的证明人。”
闵助理小小的眼睛里仿佛冒出了点点泪光:“……好。”
两个证明人签好名字,立夏跟徐文祖填好表格,再次一起回了市区。
他们走了之后,闵助理坐在厨房的椅子上,木呆呆的盯着眼前的桌子。身后拐角处207里的弟弟如同捉迷藏的小孩子,迈着小碎步就走了过来,少女状的捂着嘴娇笑。另一边他的哥哥也走了过来,哥俩好似的搂住了闵助理的肩膀。
——
大韩民国结婚是没有结婚证的,直接在登记表上登记就可以,需要的也不过就是居民登陆证,类似于身份证。而且韩国结婚不叫结婚,叫入籍。
简单来说,就是立夏这个姓安的,入了一个姓徐的的户籍,从此两人成为一家人。
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去街道办事处打印一张户籍誊本,平时连正常的户籍本都见不到,要打印才有。
说白了就是一张纸,离婚也一样是一张纸,没了就没了,跟玩儿似的。
美国虽然也是一张纸,流程要复杂得多,还要去公证,否则没有法律效力,离婚就更复杂了。
因为过程太过容易,导致立夏完全没有真情实感。
一来一回取表格找人签字的过程都比这个艰辛。
从登记处出来之后他们又去见了安妈妈,对于女儿直接领回来一个“真·女婿”安妈妈是既满意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