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西厢房 赵福已在两个小厮的服侍下,洗漱,换了一身衣裳。他靠坐在床上,木木的发着呆。 本还算健壮的体型,经这半个月的消磨,已是瘦了不少。再加上精神上的折磨,让其看上去更是颓废。 刘父看着这样的老友,心里也是不好受道:“赵福,你别样。要是弟妹与毅儿看到你如此。该是多么的伤心。” 赵福本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在听到自己妻子跟儿子时,终于有了波动。他张张有些干涩的嘴唇:“刘哥,毅儿来了吗?” 刘父见赵福终于愿意跟自己说话了,也不敢多问。赶紧接话道:“过几天就到,我今日已写信过去。你别担心,你的腿等会神医来了也能治好的”。 赵福听刘父说起自己的腿,突然情绪有些激动:“好不了,好不了。都怪我…都怪我… 要我自夸,要我虚荣。我以为这是一次机会,一次终于可以超越你的机会。可是…可是…全毁了。 我有去告他们,可是他们这些人,官官相护。根本不把人当人看。 打的我好疼…好疼。我不服,我要去告他们,去告他们”。 赵福情绪越来越激动,满脸的恨意。他似的想起身,却脚不支力,瞬间从床上滚落下来。 刘父大惊,赶紧跑过去想要扶起他。 赵福却推开刘父的手,声嘶力竭的喊到:“不要你管,不要你管…… 为什么我这么努力,还落到如此下场,而你老早就获得大匠的称号。就连我让毅儿去跟你学习,最后他都对你敬重有加,不愿听我的话。 我哪点比不上你,刘哥,你说我哪点比不上你。我俩都是世代花匠出生,为什么别人都只看到你。 连那些贵人来青山县都只会找你,我只能是因你去不了才能来。乡里乡亲还都说我儿子拜你为师,以后肯定比我更有出息……” 刘素带着青桑与朱老刚走到前院,就听到屋里传来赵福话说声。她拉了下青桑,示意他停会。 她看向厢房门口,见门口除了新来四人,还站着一个身影。 陈氏正用帕子擦着泪,显得很是难过。 刘素轻轻的走过去,扶着陈氏的手臂:“母亲,别难过。赵叔只是一时想茬了。他会想明白的。您先回去休息吧,下面的事,我来就行。” 陈氏见自家女儿,赶忙擦干眼泪。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女儿身后跟着的青桑与朱老。 青桑见陈氏看过来,非常正经的行了一礼:“刘夫人好”! 陈氏赶紧回礼道:“青桑少爷,多礼了。” 又侧身给青桑身后的朱老行了一礼:“又麻烦朱老大夫了。” 朱老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严肃,点点头算是还礼。 陈氏又看了眼女儿,见女儿含笑看着自己。她知道自己留在这也是没什么用。 她拍拍刘素的手背道:“素儿,别太累。赵叔的事尽力就好。” 刘素含笑的点点头道:“谢谢母亲,女儿懂得,您回屋好好休息” 刘素转头看向锦纤锦茜:“你们伺候夫人回去休息”。 锦纤锦茜躬身行礼道:“是,小姐”。 刘素等陈氏走后,见屋里的谈话也已进入僵局。 她敲了敲门,带着青桑两人推门走了进去。 “父亲,赵叔,朱老大夫过来了。” 刘父见女儿带着大夫过来了,想赶紧把地上的赵福扶起来。 刘素见此对外喊到:“锦康锦剑进来。” 锦康锦剑应声进来,赶忙帮助刘父一起把赵福抬回床上。赵福此时也已安静下来,他又恢复了木木的表情。 刘素见刘父在旁忙上忙下,心里有些不悦。她看了眼青桑。青桑会意,对着刘父说道:“刘老爷,让朱老先给他看看吧。” 刘父帮赵福整理下衣服,盖好被子,退到一边道:“那就有劳了朱大夫了”。 朱老走到床边,把赵福脚上的被子掀开,后又把双腿裤子卷起来。只见赵毅的膝盖往下至小腿处,都是肿的老大。而且在小腿脚踝处青紫满布,看着甚为骇人。 朱老用手在膝盖处轻轻一敲。本默不作声的赵福,突然:“啊”的一声大叫。 朱老可不管赵福的大叫。他又伸出手在其脚踝处敲了下。赵福却没有丝毫反应。朱老见此又加重了些力度,但赵福还是没有反应。 朱老站起来,看向刘素道:“刘姑娘,这位的膝盖处的骨头无事,养养就能好。只是脚踝处的骨头已是没有知觉,像是坏死了。” 刘素一听便问道:“朱老先生的意思是说:赵叔的脚踝本身跟膝盖一样是可以接骨治好,现在因为骨头坏死才没办法治疗?” 朱老点点头。 刘素想了想,又问道:“朱老先生,你可知道他这是什么原因导致骨头坏死?” 朱老听刘素一问,拿起赵福的手腕诊起脉来。 一会儿朱老眉头一皱,放下赵福的手腕,来到脚踝处,又仔细的翻看下两个脚踝。连番察看了几遍,才在青紫的脚踝后背的位置找到一个针眼。 他看着这两个细小的针眼,有些惊讶:这害人之心不可谓不阴毒。而且这种手法应该是宫内公公嬷嬷惯用的。 青桑站在一边,见朱老脸色不对。他走过来,正好看到朱老手上脚踝处的针眼,眼神也是一变。 “是否,有什么不妥?”刘素此时也知道事情有些不简单,她走过来问道。 青桑转过头看着刘素,又看了眼刘父。刘素明白其意思,点点头。 青桑见此说道:“朱老,你无需隐瞒”。 朱老把赵福的脚踝放下,站了起来:“这位是遭受毒打后,又被下了毒。而且是致骨头坏死的毒,具体什么毒,我一时也看不出来。而且看手法应该是宫内太监嬷嬷惯用的手段”。 刘素听完朱老的叙述,也有些惊讶。她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