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绫然。”
“嗯？”
“我那天说的那些话，”顾聿衡蓦地打破僵局：“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她指尖一顿，不自觉将碎发往耳后勾，同时看向他“哦”了一声。
“没关系，我没有放在心上。”犹豫了会，她认真道：“就当没发生过，以后这些话也不要再提了，让你女朋友知道不太好。”
语毕，压在胸口的大石总算没了。
解释清楚就好，往后俩人还是普通的老板与员工关系。
顾聿衡静默两秒，把水放在茶台上，双腿交迭：“那不是女朋友。”
许绫然愣了下，旋即会意，露出一副“我懂的我懂的”的表情。
她想起小姑说过的话，像顾聿衡这种男人身边怎么会缺女人，不禁为那位漂亮的小姐姐惋惜，居然是个没名分的。
顾聿衡：“......”
“想哪儿去了？那是家里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我拒绝了，以后也不会再有。”
怎么说话调调又开始古怪了，许绫然为掩饰尴尬再次喝了口水。
“我觉得，你对我的误解很深。”顾聿衡敛目，像在沉思：“可能是我太直接，把你吓到了，抱歉。”
许绫然愕然，没想到久居高位的老板有一天会跟自己道歉，于是忍不住认真起来。
“...顾总，你不用这样，我真的没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没放在心上，不用重复两遍。”他克制道：“我喜欢你，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不会要求或强迫你什么。”
“我不是告诉你，我有暧昧对象吗。”她心虚，分贝不自觉降低。
“不是还没在一起么？”
她还是那两个字：“快了。”
俩人中间只隔着茶台，避无可避。
顾聿衡兴致盎然：“你们之间，谁比较主动？”
许绫然随便说：“他。”
“那就等他追上你再说。”
“......顾总，你这样不道德。”
“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问题。”
“......”越说越离谱。
许绫然真觉得自己招架不住，尤其是这样近距离，四下无人，感官被一点点放大，陌生的男性荷尔蒙仿佛有致命吸引力，眩晕神经。
她不知该怎么应答，只好沉默装死，反正逃避是她一贯爱用的伎俩。
俱乐部空旷寂寥，针落可闻，甚至要刻意放慢呼吸频率，才能掩饰好加速的心跳。
两分钟后，顾聿衡又有电话进来，接通说了句“嗯，好”便挂断，抬眼看向她：“我要开个视频会，尽量控制在十五分钟内。”
许绫然点点头，内心腹诽当老板真忙。
本以为顾聿衡直接就在这开视频会，没想到他起身，朝门外走。
十月份的北京晚上只有几度，他西装外套里面又只穿了件白衬衫，出去待十几分钟肯定着凉。
迟疑几秒，她出声：“你就在这开吧，我去找我哥。”
顾聿衡：“我去车上。”
“......哦，好。”
老板走了，她总算可以安安心心玩一局游戏，还没打完，许廷超和邵垚就回来了。
一回来，许廷超便问道：“聿衡哥呢，不会走了吧？”这里可不好打车。
“出去开视频会了。”
游戏结束没多久，许绫然还想再开一把，一阵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她下意识转头看了眼，然后取消匹配，将手机熄屏。
许廷超：“聿衡哥，视频会开完了吗？”
“嗯。”
“那我们走吧。”
出去的时候，吴叔正站在树下面抽烟，看见他们，烟蒂朝垃圾桶上面的烟灰缸里摁灭，上了车。
汽车启动没多久，小姑的电话进来，问他们还回不回老宅。
“不回了，顾总直接送我们回家。”
她说这话时，并没意识到没提前跟顾聿衡打招呼，挂断后才想起来有点窘迫。
许廷超以为他们事先说过，便理所当然的玩起了手机。
回去途中比来时安静很多，电台换成了轻音乐，舒缓柔和，但许绫然听了丝毫没有心情放松的感觉。
司机先将许廷超送回去，接着再送她。
望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街景，许绫然想回家休息的心情也愈浓烈。
主要是跟顾聿衡待在一个逼仄狭小的车厢里太不自在。
她脑袋枕着窗沿边的软垫，思绪一团乱麻。
实在没搞懂，他到底喜欢她哪里，就算俩人小时候认识，那也过去将近二十年了。
二十年时间，物是人非，他说的“认真”又有几分。
许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