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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
晋王府。
李世民坐在床边,看着密谈传来的紧急密报,七成相似的脸上露出瞬间的不可置信,然后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看完后还是不信,他又看了起来。
直到一条如白玉般的修长手臂,从他身后探出来,略带慵懒的声音响起,说不出的好听,更是挠得人心痒痒的:“晋王殿下,怎么了?”
李世民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来:“晋阳书院昭告四方,为了天下苍生,将平息战乱,结束乱世征伐。”
他来到窗边,看着夜空满天星辰中最亮的那一颗:“院长要争帝位了!”
这六个字,他几乎是一字一顿,仿佛有千钧之重。
女子早已知道,但仍旧抬起香肩,装出十分诧异之色:“怎会如此?”
李世民茫然摇头:“我不知道,院长如果要争帝位,其实早有机会,不用等到现在,可偏偏他就这么做了……”
女子正好找到机会,突然问道:“殿下也在晋阳书院求过学?拜了裴矩为老师?”
说罢,她双目熠熠,一眨不眨地观察着李世民。
李世民苦笑摇头:“我和大哥三弟都进过书院学习,大哥和我都顺利毕业了,三弟留级了,回来给父王揍得三天下不了地,我如果能拜院长为师,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地位了,我进书院时,授课都是由大师姐和二师兄负责,只在开学典礼和毕业典礼上,见过院长两面,他的风姿至今难忘。”
女子问道:“那你二师兄,到底叫什么名字?”
李世民道:“二师兄就是二师兄,我们一直都那么称呼,间或叫他君剑,久而久之都习惯了。”
君剑。
这两个字,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女子不敢想象,自己好不容易把注押在李世民身上,捧他上位,结果李世民啪的一下半跪在邪王身前,唤出一声老师时的场面。
那不如死了算了。
可李世民虽然年纪轻轻,但胸中有沟壑,腹里有乾坤,女子一时间也看不出真假,唯有问道:“那现在的局势,又当如何?”
李世民继续苦笑:“如何?我李秦占据长安,各方势力要群起攻之,院长放言争霸,各方势力却是一片噤声,无人敢正面回应,你觉得如何?”
看着李世民一副“你要争天下你早说,咱们好洗洗睡”的模样,女子眼中流露出一股歇斯底里的怨毒狂怒。
但这个神色一闪而逝,转而露出关切和鼓励:“群雄逐鹿,帝王宝座,没人愿意退让的,你不用如此担心!”
李世民闻言终于由苦笑变为温柔,抚摸着她细嫩的脸颊:“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终究不明白院长的地位,他是世家弟子,有深厚背景,他是大宗师,有绝世神功,他是白道之首,有无双威望,他是书院院长,有无数弟子,他的优势,我能细说一天……”
李世民说不下去了,女子也听不下去了。
她手捏了捏丝被:“那裴矩的这些优势,能否让李密、王世充、窦建德退避,直接放弃争霸天下?”
李世民摇头:“自然不行,可就算他们不退,也绝对争不过院长,包括我们陇西李氏。”
女子又问:“那宋阀的天刀宋缺呢?”
李世民思索了一下:“我对现在的宋阀并不是十分了解,但宋阀主在弱冠之龄,就能以弱击强,重创北周宇文邕,间接导致大隋的诞生,他的用兵之能是我不能及的,可惜宋阀偏居岭南,即便是积蓄再久的势力,也与四通八达的晋阳难以相比,两者的地理位置差得太远了。”
女子其实知道这点,她关心的却是:“宋缺入过晋阳书院吗?”
李世民摇头:“没有,倒是宋阀主之子宋师道入过,他是我的学长,我们的交情不错。”
说到这里,他露出怀念之色:“那时候的生活,简单而纯粹,多好啊!”
女子又听不下去了。
你特么能不能不要叫他院长,拿出点玄武门之变的霸气和狠毒?
不过她心中也很清楚,人的心态,都是随着自身处境变化的。
历史上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杀兄弑弟,赶尽杀绝,是到了那个不进则退的地步,甚至带着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决意。
但现在的李世民李建成李元吉别说兄弟阋墙了,三个人恨不得抱团,先把外面那些敌人灭去再说。
有鉴于此,女子唯有亮出一张底牌:“那你知道,裴矩和石之轩其实是一个人么?”
“石之轩?”
李世民仔细想了想,才记起来这人是魔门之主,露出钦佩之色:“怪不得近些年魔门风平浪静,原来是院长所为。”
女子彻底受不了了。
不该是这样!
不该是这样的啊!
你应该神情怔仲,天地一静,然后不可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