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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学校的红人,教授眼里的香饽饽、得意门生,平时没少被拉着参加大大小小的活动和会议,接触到了很多普通学生接触不到的资源,但也花费了比普通学生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有好几个月,盛栖池和他见面的时间都很少,每周只能匆匆见上一面,在一块吃顿饭就分开。
三月中旬,倪不逾报了一个法语班。
两人见面吃饭时,他轻描淡写地把这件事告诉了盛栖池。
盛栖池筷子一顿,整个人都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垂着眼皮一动不动的。半晌,她抬起眼,眼眶不自觉地微微发胀:“是因为我吗?”
倪不逾坦诚地点了点头。
盛栖池眨了眨眼,鼻腔酸涩,心口漫起阵阵的涩意和感动,“因为我想要去法国?”
倪不逾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唇。
被一时间的不可置信冲击着,盛栖池还是没忍住红了眼圈:“你不用这样的,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不用为了我而妥协,我只是去几年,还会回来的,不需要你改变自己的轨迹去陪我。”
她越说,声音越轻,到最后尾音都有些颤抖。
因为没想到,因为感动,也因为心疼内疚。
倪不逾没来没说过自己有多么在乎她,可她却感受得淋漓尽致。
有时候,她甚至也觉得,无以为报。
“干什么呢?”
倪不逾看着她泛红的眼睛,眉心微蹙。像是读懂了她内心的潜台词,他满不在乎地笑了声:“别瞎感动了,也不全是为了你。”
盛栖池抬起眼睫看着他。
“也为了我自己。”
倪不逾放下筷子,耐心解释道:“明年A大和巴黎高师会有一次学术交流,教授会带四名学生过去,我想争取这个机会。”
“巴黎高师的数学系有多厉害,你应该清楚。”
巴黎高等师范学院,简称ENS或巴黎高师,该校的数学专业居于世界顶尖水平,盛栖池当然有所耳闻,同时,她也清楚,想要进入这所大学有多么的困难。
“还真当我是为爱牺牲的恋爱脑了?”
倪不逾扯了扯唇,半开玩笑地安抚着她:“只许你对自己的未来有规划,就不许别人规划未来?”
听着他这话,盛栖池的心绪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的确,天之骄子就应该站在最高的地方,倪不逾想去巴黎高师,并不是令人意外的选择。
想到自己刚刚过激的反应,盛栖池后知后觉地有点窘。
“当然可以。”她呐呐。
倪不逾眉眼舒展开,抬手敲了下她的脑门,又漫不经心地把话题扯了回来:“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你。”
“我女朋友这么优秀、志向远大,我这个做男朋友的,怎么能输呢?”
他眸如点漆,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尾倏而一弯,“不努力,怎么配让你金屋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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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倪不逾的学业变得更加繁忙。
脱离了高中,上了大学,有了更多可自有支配时间的权利,他却反而不再像高中时那样随心所欲,反而对自己有了更多的约束,朝着自己规划出的那条道路,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着。
思北公馆的那套房子空了下来,倪不逾有时送完盛栖池会一个人回去住,极其偶尔的时候,也会带盛栖池回去。
五一假期的第二天,盛栖池在家里画室画画,收到倪不逾的微信,他说他回了思北公馆,让她回校时和他一起。
盛栖池回了句好,看了眼时间,又问:【你吃午饭了吗?】
池塘的鱼:【没有。】
小池塘:【怎么不吃?】
池塘的鱼:【头疼,没胃口。】
盛栖池立刻放下画笔追问:【怎么回事?感冒了吗?】
池塘的鱼:【可能昨晚没睡好,我睡会就好。】
他嘴上说着没关系,盛栖池却还是不太放心。
想了想,她收起画具,出了门。
盛栖池去附近的餐厅打包了一份午饭,径直去了思北公馆。
按了密码,她直接坐电梯上了楼。
怕打扰到倪不逾睡觉,盛栖池没按门铃,直接按了指纹锁进门。
她换了拖鞋,把午饭放在餐桌上,轻手轻脚地走进倪不逾的卧室。
窗帘紧闭,他盖着薄被,还在睡,盛栖池悄悄看了他一眼,又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手刚触碰到门把手,身后蓦地传来一道低哑的声音,“盛小池?”
他竟不知何时醒了。
盛栖池轻呼口气,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