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栖池一本正经道:“幸好我昨晚在桃园说了那四个字,不然等装上了监控就没机会了。”
倪不逾眼皮倏地向下一垂,遮住了眸底的不自然,他舔了下唇角,压着嗓子装傻:“哪四个字?”
盛栖池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脱口而出:“我喜欢你啊。”
话音落下,周围突然一片沉寂。
正闲扯着的三个人齐刷刷地把视线投了过来,炽热滚烫,宛如能穿破脸皮的射线。
盛栖池像只受惊的猫,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几乎在一秒之内,绯色就从眼下一路烧到了耳根。
她僵硬地转回脑袋,低下眼,十个脚指头尴尬地紧紧缩在一起。
时间像是在这一刻静止。
倪不逾是随时间静止的人。
他瘫着张脸,面无表情地朝吃瓜群众们回视过去。
一秒,两秒,三秒,终于机械地动了下眼皮。
而后在这令人快要窒息的死寂之中,少年顶着发烫的耳尖,强装着冷酷道:“都吃完没?吃完走了。”
“……”
“……”
冰封的气氛缓缓瓦解。
另外三个人齐齐松了口气,也像是憋得不行。
纪临西:“我吃好了。”
吴回:“我吃撑了。”
丛眠:“今天的狗粮,哦不是,今天的米饭好像有点甜。”
“……”
—
碍于倪不逾的死亡凝视,之后的半天谁也没敢再提起中午在食堂的那一幕。
晚自习放学,盛栖池没有立刻收拾东西走人,反而像没听到似的继
续低头做题。
她不动,倪不逾也没动,闲散地撑着桌沿低头看手机。
直到班里的人走了大半,倪不逾才收起手机,转头看向她。
“学入魔了?”
盛栖池笔尖停了停,头也没抬:“有人质疑我的考试成绩,我得再考好一点,给她们点颜色看看。”
“谁这么无聊?”倪不逾蹙了蹙眉,又说:“学习也不能不回家了吧?”
盛栖池:“李叔今天有事要晚半个小时才到。”
闻言,倪不逾把桌上的书一收,把书包从桌洞里拽出来:“走吧,送你回去。”
盛栖池惊讶地抬头:“我和李叔说好了的。”
“太晚了。”倪不逾的语气不容置喙:“跟他打个电话让他别过来了,我送你回去。”
盛栖池仰头看了他两秒,轻轻抿了抿唇:“好吧,我坦白。”
“我就是想陪你做会儿作业。”
倪不逾像是没想到她这个答案,动作蓦然一顿。
就见盛栖池摸着鼻尖咕哝了句:“白天人太多了。”
“……”
教室里的空调还没停,持续地输送着凉爽的风。
倪不逾站在凉风下,心却随着她的这句话化开了。
少年低垂着眼,视线里是小姑娘柔软的发顶和修长的脖颈,颈间一根细细的银链子像一根无形的鱼钩,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他的心尖。
他喉结缓缓地滑动了下,克制地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是不是傻,管他们做什么。”
“怎么可能不管。”盛栖池抬起眼睛看他,一本正经地说:“低调一点总是好的,我可不想遭人嫉恨。”
“毕竟我男朋友是三中校草。”
“……”
倪不逾舔了舔唇,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闷闷的笑声掺杂着些无奈。
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倪不逾重新摊开试卷写题。
两个人肩并肩地坐着,他瞥了盛栖池一眼,鞋尖勾着她板凳上的横杠往右一拖,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
距离突然
缩近了许多,手臂几乎要贴在一起,鼻端萦绕着少年身上熟悉的、清冽的味道。
盛栖池轻轻吸了吸鼻子,想起件事情。
“我昨天跟我妈妈说了我们在一起的事。”
倪不逾:“她怎么说?”
“祝福我来着。”盛栖池开心地眯了眯眼睛:“还叮嘱我说要注意分寸。”
“咳。”倪不逾脸上涌起几分不自然:“你已经很注意了。”
盛栖池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脸,笔尖在草稿纸上划了划,转移了话题。
“所以这周五的家长会,我们算不算是变相地见家长啊?”
倪不逾:“……”
—
期中考试卷已经讲的差不多了。
周三上午的英语课,英语老师单独讲期中试卷的作文。
趁着同学们翻试卷的空隙,她口头表扬了几个作文拿了高分的同学,其中就有盛栖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