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倪不逾觉得他是脑子被门挤了才会抽风在这刷了五分钟朋友圈。
有这五分钟做点什么事情不行。
五分钟可以写完一道大题,看完一篇文章,打完一局小游戏。
五分钟可以和倪布恬打完一通电话,可以做一百个俯卧撑,可以洗完一个澡。
而他竟然把这宝贵的300秒时间用来刷无聊的朋友圈。
就因为……
就因为他脑子被门挤了。
倪不逾收起手机,转身往外走。
他眉眼没情绪地敛着,冷冽的下颌线融进橙黄的路灯下,棱角却丝毫没被柔和。
反而越走脸色越臭。
他没由来的心情有点烦躁。
却说不清这份烦躁到底是因为什么。
只是一想到盛栖池这三个字,胸口就像被人塞进一团毛絮似的。
又痒又烦,令人始料未及。
—
盛栖池回到家时盛老爷子还没睡,坐在客厅里打着盹等她放学。
她陪老爷子说了会儿话,等老爷子回了房间就立刻小跑上楼,连阮姨煮了宵夜都没下来吃,埋头在书桌前画班旗设计稿。
把晚自习时在素描纸上随手记下来的几个元素融合进去,盛栖池完成了第一版草图。她停下来,认真打量了片刻,不是特别满意。
可灵感这东西不是召之即来的,她撑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没有更好的想法,只好把草图放到一边,决定先写作业。
因为心里一直憋着股情绪,盛栖池最近写作业也不如以往用心,常有写不完或者漏写第二天临时再抄的情况发生。
鉴于周冰山比较严厉,她决定先写数学作业。
写完半张试卷,阮姨敲开门,给她送了杯热牛奶。
她停下来,靠着椅背小口地啜着牛奶,从书包里摸出手机。
解锁屏幕看到好几条微信提醒,都是丛眠发来的。
丛眠:【今天的数学作业好多,你写完了吗?】
丛眠:【我好困,不想写了。】
盛栖池把腿翘上来,光着脚窝在椅子里回复。
盛栖池:【没。】
盛栖池:【你可以让纪临西帮你写。】
丛眠:【他说除非他死了。】
丛眠:【算了,明天去抄逾神的。】
提到逾神,盛栖池突然想起她今天在教室里刚拍的素材。
之前在出租车上偷拍的那张侧影照没得到任何关注,至今零赞零评,不知道舒琰是没看到还是看过了没在意。
盛栖池翻了翻相册,把今天刚拍的篮球杂志图发到朋友圈里,用心地配了条暧昧的文案——
以前觉得无聊的事情,被你这么一讲,好像突然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她忍住肉麻,选择仅对舒琰可见,点击发送。
锁定屏幕前,盛栖池又扫了眼微信列表,余光瞥见倪不逾的头像,以及她上周六最后发出去的那句“晚上放学等你”,她后知后觉地啊了声,抬手拍了拍脑门。
完全忘掉了。
不过——盛栖池戳进两人的聊天页面——倪不逾应该也不会当真吧?
毕竟他都没回这条微信。
今晚也没给她发来只字片语。
想到这,盛栖池便放下心来,十分没有心理负担地发了句:【逾神。】
等她写完大半张数学试卷,手机屏幕才又亮了下。
倪不逾:【?】
盛栖池:【[可怜][可怜]】
倪不逾:【?】
书桌边的台灯亮着,倪不逾垂眼,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看她头像的眼神像在看一只鸽子。
装可怜,求原谅?呵?
他唇角无情地向上牵了牵,看到屏幕上又倏地蹦出一句话。
盛栖池:【数学作业借我抄抄。】
倪不逾:“……”
—
盛栖池借数学作业被无情拒绝,只好自己写。
把作业写了个七七八八,她又去钻进画室修改上周末没画好的素描图,等趴到床上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她几乎一秒就睡了过去。
之后的两天,盛
栖池都在忙着修改班旗草图和她自己的练习图,没顾上缠着倪不逾请吃饭的事情。
她这边淡下来了,倪不逾那边好像也没什么反应,还是像以前一样睡觉学习打球,整天摆着张生人勿近的拽脸。
盛栖池早看习惯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挺适应的。
而且她这两天也不算完全没有作为,还趁着午休时间远远地偷拍了张倪不逾打球的照片,又在某天晚自习放学后拍了张昏暗不清的、无人光临的篮球架,存在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