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被数值限制的灾厄区域似乎已经不再只是一个游戏,所有的损耗在这里都是真实存在的。
那个险些发动成功的法阵会让自己付出怎样的代价,景晞不知道,也不敢赌。
为了打破这个陌生的法阵,她已几乎拼尽全力。
以虚弱之躯借命给将死之人,这其中的损耗之大,更是让她再也无力支撑。
好在生死契已成,一切尘埃落定,无论那群妖精到底想做什么,都不敢再伤她分毫了。
随着视线渐渐模糊,景晞的意识也不再清醒。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一个中年男人走在她的前头,脚下途径之地满是干涸的血迹,她就那么跟着,亦步亦趋。
那条路好长,她走得一点也不安心。
那个男人一直一直走在前头,从荒无人烟的地方走到遍地繁华的城市,从满头黑发,走到白发苍苍,曾经挺拔的身姿,也渐渐佝偻。
好不容易,她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很安心地跟在那个人身后,一直一直走下去了。
那个人便忽然倒在了没有尽头的长路上。
她站在原地,茫然地四处张望,仿佛想找到下一个能够跟随的对象。
其实她知道不会有了。
其实她知道自己该向着前方一直走下去。
可她就是一下子失去前行的理由。
忽然,她抬头望向了天空。
所有平静仿佛都在那一瞬开始扭曲,血色的天空,诡谲的灵光,还有前路之上那双浅蓝色眸子静默的凝视。
恍惚间,她似听到周边广播大声放起了音乐,这音乐似乎是……
手机默认来电提示?
头好痛,昏昏沉沉的。
四肢酸软无力,像被什么重物压着。
手机铃声追命似的响着,一遍又一遍,完全不带停的。
景晞是靠在椅背上昏睡过去的,她与游戏的连接不知在什么时候被切断了,此刻取下头盔,只觉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好受的。
房间没有开灯,电脑已经息屏,手机来电闪起的那点微光,照得她整个视线模模糊糊的。
景晞有些吃力地伸手将电脑桌上的手机拿起,时间是晚上八点,她接通了单宁宁打来的第五次来电。
“天呐!你没事吧!”电话那头传来了单宁宁万分焦急的声音。
“没事。”景晞淡淡应着,开口的瞬间,口干舌燥的感觉尤为强烈,声音也略显几分嘶哑。
“我看你一天都没上线!发消息你也不回,真的快吓死了!”单宁宁大声嚷嚷着,那语气就像个操碎了心的老母亲,“你咋回事啊!”
“我没事。”景晞有气无力地回应着。
“我听你声音就不对劲!”
“生病了。”
“怎么不舒服啊?吃药了吗?有没有发烧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
景晞一时哭笑不得:“不用,就是忽然有点不舒服,多睡了会儿。”
单宁宁:“真没事?”
景晞:“就是生病了。”
单宁宁:“不行,你这听起来太虚弱了,你等我去你那一趟!”
景晞:“不用……”
单宁宁:“我都在路上了,第一通电话没接的时候就在路上了。”
景晞:“那你帮我带点吃的吧。”
单宁宁:“行,想吃什么?”
景晞:“随便。”
单宁宁:“病了就喝粥吧。”
景晞:“嗯。”
挂断电话,景晞扶着桌子站起身来,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让她眼前一黑。
单方面强行结下生死契对自身的损耗果然太大了。
不得不说,修行之人体质与常人不同,寻常疾病难以伤及身体,这种难受的感觉还真是久违了。
为了方便给单宁宁开门,景晞选择像条死鱼一样,侧卧在客厅的沙发上耐心等待。
单宁宁来时给景晞带了皮蛋瘦肉粥,怕她吃不饱,还多买了一份奶香小馒头。
这刚一进门,便看见了景晞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怎么回事啊?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不知道……”
“路上着凉了吗?”
“不知道……”
“都什么症状啊?不能是烤鱼把肚子吃坏了吧?”
“不知道……”
面对景晞的一问三不知,单宁宁忍不住叹了一声气。
她陪景晞量了体温、吃了饭,亲眼盯着景晞把看似对症,实则没什么大用的药吃下肚子,再把人给扶上了床,这才放心地回了家。
这次她走前问景晞要了把钥匙,只为明天来照顾病患时能方便一些。
单宁宁走后,倦意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