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早就已经难以继续修炼可仍旧实力不俗的妖精。
他们共存于一个神秘组织,一同维系着世间力量的平衡。
类似这些“人”收拾烂摊子的事,景晞其实见过不少次,却没一次有这样大的阵仗。
那时诸多灵光汇聚,光与暗交织着,整片天空都是诡谲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遥远天际那片混乱之中,似有一道目光向她远望而来。
异常的感觉一瞬即逝。
那个身影她看不真切,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景晞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件寻常的事。
沉思良久,景晞低头看了眼手机。
单宁宁的消息一句接着一句,一会儿截图别人的猜测,一会儿感叹最近怪事真多。
真有活力啊。
她不自觉扬了扬嘴角,随意回了句:“今天差点天就塌了,幸好有人顶着。”
单宁宁:真的假的!
该死的另有其人:假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单宁宁:[摸不着头脑]
该死的另有其人:[摸摸头]
单宁宁:对了,上次和你说的那游戏,我托关系搞到内测码了!
单宁宁:等回头设备一到就可以玩了
单宁宁:你来陪我嘛,我给你搞个码,送你,不要钱!
该死的另有其人:不了吧。
单宁宁:忙啊?你最近还老加班吗?
该死的另有其人:我被裁员了[泪目]
单宁宁:啊这
该死的另有其人:设备太贵了,没收入没底气,找到新工作前可不敢买。
单宁宁:[学会坚强]
单宁宁:那你这几天还好吗?
该死的另有其人:还好吧。
单宁宁:爷爷后天头七吗
该死的另有其人:嗯。
单宁宁:你那公司也太没人情味了。
该死的另有其人:[我的精神状态:想死,但感觉该死的另有其人]
单宁宁:[抱抱你]他们都该死,我们要好好的。
该死的另有其人:[摊手]
是啊,糟老头子走了,就在上周六。
他同往常一样,午饭后嘟囔着天越来越冷,然后就去了阳台,坐在他最爱的那一把破摇椅上,闭着眼睛晒起了太阳。
他睡了多久,景晞也不知道。
反正老家伙那天眼一闭就再没醒来,走得特别安静。
他倒也不是她亲爷爷,只是在她最无助时收留了她,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称得上家人的人了。
老家伙脾气不好,嘴也不饶人,看啥都不顺眼,对啥都不满意,每天嘟嘟囔囔着许多杂事,跟全世界都欠了他似的。
可从前天天叫他糟老头子、老不死的,真有一天人没了,还是难免觉得本不大的房子一下变得空落落的,怪不是滋味。
她是个不善交际的人,糟老头子也是个无儿无女、无亲无故的家伙。他躺在殡仪馆的那三天,甚至除了单宁宁都没人愿意过来看一眼、送一程。
下葬前一夜,单宁宁说要陪她守夜。
那夜天上没有月亮,只那么两三颗星星亮着,她们就坐在空荡荡的灵堂门外,望着黑漆漆的夜空,一边听歌一边聊天。
右手边香炉里的香烛燃完了一根又一根,守得眼睛里都有血丝了,最后还是没能撑住,躺在成排的椅子上凑合了几个小时。
单宁宁睡着后,属于这个灵堂的最后一点声音没了,本该寂寥的凌晨,却又因隔壁不断传来的麻将声而显得有几分嘈杂。
当时,她就坐在睡着的单宁宁身旁,静静盯着棺材上方的照片看了很久。
她不自己在想什么。
或许是在想——明明看上去那么老当益壮的家伙,忽然间就躺在了灵堂正中的棺材里。
或许又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在一分一秒地熬着那个长夜。
熬着熬着,屋外的天就亮了。
送去火葬前最后的那一眼,她都仿佛还能看见老东西平日里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这么大一个人,到底还是说没就没了。
两个相依为命的人,就连最后一场告别都是冷冷清清的。
糟老头子走就走吧,九十多岁的人了,能走这么安详也挺好。
可偏偏就在她请假为他送葬的那一天,在她抱着骨灰盒和遗像坐在上山的路上,让她收到了自己被公司裁员的消息。
生活有时候就像随手收的表情包——想死,但总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
这破破烂烂的世界,简直和她屁股下只会制造噪音的摇椅一样。
烂得该丢,却又舍不得。
阳台的风凉飕飕的,吹得景晞没法伤感太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