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对某些人而言，注定是不眠之夜。
第二天一早，廖翩翩拎着一个白色的编织袋回到了宿舍楼。
她已经换上了那条白裙子，长长的卷发披在单薄的肩上，漂亮的眼睛里面一片空洞，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灵魂。
“嗳，”何苗苗正好从水房洗漱回来，看她魂不守舍，问：“你回来了，昨晚发生什么了？顶楼……”
“闭嘴！”廖翩翩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大喊一声就冲上楼。
瘦弱的背影脆弱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何苗苗站在原地，简直搞不清状况，愣了半晌回了房间。
廖翩翩回了房间，把手里的袋子扔到地上，发出一阵“叮呤咣啷”的声音。
随即，她扑到床铺上大哭起来。
室友们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和她对床的姑娘小心翼翼下了床，打开那只白色的编制袋，抖起一层浮灰，飘散在空气中。
她嫌弃的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看清里面的东西。
两盒肉罐头，还有一部老式对讲机。
“打听清楚了。”
李浮月白着脸进了屋，一进来先拿起水瓶灌了一大口，捏着矿泉水的手指在不停的发抖。
“昨晚九点一到，广播声响起后没几分钟，士兵就敲响了她们宿舍的门。逼着廖翩翩换上白裙子，把她带到了顶楼。”
“顶楼那一层只有三间房，坐北朝南的那间房关着门，她被推到西边那个房间，一个又矮又挫的男人等在门口。廖翩翩听到士兵叫他王副官，王副官把廖翩翩拉进了房间，再然后……”李浮月说不下去了。
但她恶心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气氛一瞬间降入冰点，室内安静的仿佛没有人呼吸。
何苗苗声音带上哭腔：“怎么会这样……”
空气仿佛凝结，没有人接她的话茬。
末日背景，最可怕的往往不是那些异化的丧尸，而是秩序崩溃下异化的人心。
祝晨声音滞涩：“所以他们让我们抽号码就是为了这个？”
李浮月：“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些白裙子女生，接受了这样的命运，所以被允许进入食堂吃饭。”
“那不接受的呢？”何苗苗忙问。
李浮月摇头：“没有人敢不接受，没有人能不接受，他们是兵，他们有枪。”
“而且，我听说，他们的头儿，已经拥有了异能，是整个基地最强的人。”
何苗苗倒吸一口凉气。
弱肉强食，不变的法则。
“难道我们只能这样坐以待毙吗？”祝晨呆呆的说，“就因为我们是弱者。”
桑晚眯起眼，她可不怎么想当弱者呢。
她在内心呼唤系统。
——给我力量。
电子音冷漠响起：你不需要力量，你只需认真攻略主神，获得他的灵魂碎片，完成任务。
桑晚冷笑：我连你们主神的一根毛都没见到，没有力量我都活不到完成任务那时候。
电子音：你不会死的。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听话乖顺，你不需要力量，你只要让主神喜欢上你就好。
放你的屁。
桑晚翻了个白眼。
她和这傻吊系统交流不了一点儿。于是单方面掐断了谈话。
祝晨突然看向桑晚，声音滞涩：“桑晚，那今晚……”
她没有说完，但桑晚已经知道了她的意思。
是啊，昨晚是一号，今晚就是二号了。
她握紧兜里的纸条。
而她，正是二号啊。
中午，她们去统一物资点，每人只领到一个巴掌大小的馒头和一瓶矿泉水。
看着那些白裙子女生吃饱了出来，手里居然还拿着一个苹果。
何苗苗咽了下口水：“苹果啊，”她吧唧嘴，“都快忘了是什么味了。”
“真羡慕她们啊……”
祝晨打了一下她的胳膊：“苗苗，你清醒一点！”
“难道你想过她们那样毫无自由和尊严的生活吗？！”
她义愤填膺的声音有点大，有三个白裙子女生看了过来，脸上带着愠怒。
明显是听到了她说的话。
一个长相格外艳丽漂亮的女生走过来，不由分说“啪”的就给了祝晨一个巴掌。
祝晨的脸被打偏过去，眼镜都掉在地上，镜片上显出裂纹。
何苗苗脾气爆，指着那女生鼻子质问：“你干什么？！”
李浮月满脸担心，扶住祝晨的手臂。
桑晚弯腰，捡起地上的眼镜。
打人的白裙子女生一脸不屑，抱着胳膊打量着她们。
目光落到桑晚脸上时顿了下，眸中闪过一丝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