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娘家亲戚。
以及一个不速之客。
“新月,你这是……被打了?”
娇柔的女声含着惊讶,还有几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温念慈略过吴主任的身影往后看去,村里许多下了工的人大多都聚在了院子外面。
院墙本来就不高,挡不住人,此刻围了一圈黑压压的脑袋,很是壮观。
大家悉悉索索的互相交流情报,还有人撇嘴不住地盯着温念慈,其中最灼热的一道视线,当属一个年轻妇人。
之所以说妇人,这人脸色白皙红润,脑后盘发,上边还用着彩色的丝带编了鞭子,肚子微微隆起,一看就日子过得不错。
需要下地干活的农人没空弄这发型,都是头发一扎,用皮绳固定住或者用头巾一裹住,省事。
女人穿着白色的的确良,料子看着很新。
她越过人群,缓缓走进院子。
在她到来后,王红斌忽然镇定了下来,整个人的视线黏在了女人身上。
陈蔓状似不经意地摸了摸肚子,道:“新月,这是和妹夫吵架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不好吗,家和万事兴,有啥事咱们也不能动粗啊,好歹你也是文化人。”
“瞧瞧这脸,怎么还划花了,这要是破相怎么办……新月,你干嘛那样看我啊?这么久不见堂姐,认不出来了吗?”
温念慈凝视着这张与原主记忆里大相径庭的脸,陈蔓,正愁找不着人呢,你倒是先送上门来了。
她道:“堂姐长相变化确实太大,大得我都以为换了个人,性格变化更大,我还以为是哪个泼皮上门落井下石来了。”
陈蔓脸色微变,什么意思?
比起温念慈的呛声,陈蔓更在乎前半句的透露出来的信息。
她怎么知道……
系统承诺过,吃了药之后的变化在别人眼里会被遮掩过去,只要没人仔细去想,就不会发现她和以前不一样。
“系统?系统!这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发现我和以前不一样?”
女人因为着急略显尖锐的嗓音,吵醒了变美系统。
变美系统一看又是这个宿主,不耐烦道:“什么怎么回事,一个小世界那么多人,有几个记性好意志力强的人很正常,我不是说了,没有要紧事,不要喊我吗?”
好不容易有空休息,全被这女人毁了。
变美系统冷漠道:“我很忙,与任务进度无关的事情,不要叫我。”
说完就跑了。
留下陈蔓脸色扭曲。
细细碎碎的乡土话在四周响起,她想起周围有许多人,努力调整了表情,尽量让自己显得温柔大方。
她看着温念慈,流露出无奈,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无理取闹的妹妹。
陈蔓叹了口气:“妹妹,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觉得我抢走了伯父伯母的部分宠爱,但是你也不用这样中伤我吧?我和以前哪里不一样了……哦,你是说皮肤吧。我丈夫平时会给我买蛤蜊油和雪花膏,斌子没给你买吗?”
王红斌像是个应声虫,冷笑道:“我给她买个屁!她配吗,带着孩子去供销社大手大脚,买来一大堆零食,是个过日子的人,就不会干出这种荒唐事!”
“妹夫,话也不能这么说,人皆有爱美之心,何况新月看着皮肤糙了很多……”
陈蔓仿佛不经意地打量了四周,被打烂的鸡圈里面还有不少,因为原主感冒,没来得及清理的鸡粪,以及长了野草的院子,空落落的堂屋。
再看温念慈的虚浮苍白蜡黄的脸色,眼底的青黑,露出来的胳膊晒成了小麦色。
看着就穷酸、落魄。
陈蔓觉得自己应该是戳中了这人的自尊心,假惺惺抱歉道:“新月,姐不是说你皮肤不好,你要是想用雪花膏,可以来姐家里擦。”
温念慈还没反应,看热闹的村里已经开始唏嘘:“那可是三十多块钱一瓶的雪花膏,她丈夫这么能挣钱?我滴乖乖,能挣钱也不是这么花啊,这也……这也太败家了。”
“我没听错吧?三十多?那什么雪花膏?!这难道是金子做的,这么贵。”
“我家幺儿在国营工厂上班,一个月才28块,这一瓶什么膏就要三十多,啧啧啧,陈蔓这日子过得真风光。她以前……”
“以前怎么了?”
刚才感叹儿子工作比不上别人一瓶护肤品的大姨,觑了陈蔓一眼,“以前在家里可是吃不饱穿不暖,还要陈新月爹妈接济,时不时过去蹭饭,现在是阔气了。”
陈蔓耳尖,听到这句‘蹭饭’,眼皮一跳,心里不悦,面上就直接展露出来,“我说刘婶,说话别那么难听,我什么时候蹭饭了?那都是伯父他们叫我过去做事,顺带吃饱饭!”
她强调自己没有蹭饭。
但刘婶就住在陈家附近,哪能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