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从未见过他的母亲,只能通过父亲书房的画像来幻想他的母亲。
所以,陆野对于女人这个概念很是模糊,源于少年的拘谨,陆野并不愿意让穆连雪以身犯险,为自己吸取手臂上的毒液。
他想要抽离手臂,然而毒素使得整只手臂都发麻,力量一点都传不到手臂上,被穆连雪两只小手紧紧抓着,不能抽开。
他看见她目光很是坚毅,他也明白,自己无法说服这个倔强的女孩。他看着女孩慢慢俯下头颅,清冷月光映在她绝美侧颜上,雪白肌肤,那犹如天鹅一般完美的颈脖缓缓弯曲,如点樱的薄唇一点一点靠近自己伤口。
心,忽然无落脚之地,悬浮在空中,不被陆野控制,忽而东,抑或西,飘荡不定,陆野从未感到如此紧张,大抵是因为惧怕毒素带走自己性命的最原始恐惧吧。
穆连雪朱唇轻启,如蜻蜓点水一般,不着力地吻在陆野手臂那个伤口处,默默发力,一股吸力在小小口腔处形成,流动在手臂下的毒素顿时被这股吸力带出,穿过两个小洞,来到穆连雪的口腔内。
穆连雪的嘴唇是凉的,也是极其柔软的。凉如冬季雨,柔如绕指柔,这两种极端的感觉在穆连雪的朱唇上奇妙地形成,再以朱唇为媒介,轻轻点在陆野手臂上,陆野感到手臂被一股吹散冬意的春风所包围,虽然有点凉,但是其中蕴藏无尽温柔和温暖。
肉眼可见,青黑液体在陆野肉色手臂流动,像是一只致命蜈蚣在行走,骇人之极,那青黑液体一点一点往穆连雪的唇处钻去。
这种毒素,一滴都能让人穿肠烂肚,然而穆连雪脸色上看不见一点惧怕,她美目紧闭,专心地吻在陆野伤口上,缓缓发力,将毒液从陆野手臂内抽走。
大概经历了十几个呼吸,穆连雪唇突然离开陆野手臂,像是含着什么东西,向旁边土地一吐,一口足足有一杯茶量的乌黑液体从穆连雪红唇间飞出,落在泥土上,顿时发出‘滋滋滋’的灼烧声音,土壤冒起阵阵青烟,乌黑液体在土壤上疯狂冒着泡沫。
此毒,可真是见血封喉,堪比鸠毒一般。
一口吐出,那穆连雪又缓缓俯下头颅,陆野手臂内的毒素还未清理干净前,她无心理会其他事情。
那种冰冰凉凉又极其柔软的感觉再一次包裹了整只手臂,陆野看着眼前他一只当做妹妹的女孩此刻吻着自己手臂,心比絮乱,无尽如同杂草一般的思绪占据了整颗心灵,仿佛有很多话要说,但是细细分辨,却又见心灵之上空空如也,寡淡之极。
毒素一点一点朝着穆连雪的唇内走,这一点一点的离开都让陆野感到不知所措,仿佛这毒液不应该离开身体一般,或许,不应该离开自己身体,进入那穆连雪的嘴巴吧。
又是十来个呼吸,穆连雪又吸足了一杯茶量的毒液,再往旁边土壤一吐,那土壤和刚刚一样,发出刺耳的‘滋滋滋’之音,疯狂冒着青烟。
陆野看着土壤的剧烈反应,却感到一股难受,如一把尖刀插在心房之上,无从难解这种难受的来历。
手臂内的毒素经过穆连雪两次吸取,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穆连雪再一次吻在陆野手臂上,两片朱唇被手臂贴得扁扁得,一股沁凉之感随着穆连雪的吐气,进入了陆野体内。穆连雪所修行的,便是冰心类功法,若兰般的吐气,于他人都有疗伤的奇效,然而,这也极其消耗使用者的灵力真元,往往使用一次,要一个多月才能调理回来。
唇缓缓分开手臂,原本因为毒素而产生的酸麻感已经消失,剩下的是似水清凉,穆连雪那堪比香兰的气味残留在手臂上,挥之不去。这种香味,让陆野心生愧疚。
“连雪妹妹,谢谢你。”
穆连雪因为过度运转灵力,而原本白皙肌肤更白上几分,几近惨白,但听见陆野这句话,喜意冲破穆连雪脸上的疲惫,化作一张笑颜,美如春意最浓的桃花一般。
“嘛,你救了我两次,这次,我救回你一次,我还欠着你一次,何必说谢谢呢。”穆连雪有些俏皮地说着,同时美目直盯陆野双眼渴望陆野读懂她话里面的暗示。
她此刻无比渴望,欠下的那次,能不能用她余生的陪伴来偿还。她害怕说出此刻的想法,她又害怕陆野不了解自己的想法。
陆野似乎想说什么,却咽下,转了一个话题,说道:“离天亮大概还有两个小时,昊生,你帮我去布置一下四兽阵吧,连雪妹妹你就不要动了,好生休息吧。”
待阵法完成后,陆野靠着一颗大树坐下,那穆连雪也跑到他旁边,小小头颅侧靠在陆野肩膀上,闭上双眼,她喜欢此刻,陆野那厚实的肩膀使得她无比安心,任何危险都不会到来。
陆野对于这个小女孩的任性也不管,他见一抹青丝因为汗水,黏在了穆连雪的赛雪肌肤上,轻轻移掉,将巧夺天工一般的侧颜露在月光下。
看着穆连雪,陆野却想到了余烟邈。
两个女孩都有极其相似的特点,温柔如水,却比铁刚。
很是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