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新朝堂,满朝文武。
敢当面顶撞当朝皇上的,恐怕也只有礼部侍郎孙鹤龄一人了。
这一次,面对赵乾一意孤行,誓要御驾亲征,北伐平叛之时,孙鹤龄再一次站出来冒死劝谏道:
“微臣斗胆恳请皇上收回成命,休兵止戈!”
说着,孙鹤龄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站了出来,苦口婆心的继续说道:“皇上,同室操戈,外虏得利,如此浅显的道理,皇上难道都不明白吗?”
“安西一带,吐蕃虎视眈眈,江浙、山东沿海一带,屡有倭人海盗进犯,安西的十万边军不能动,沿海的二十万备倭兵也不能动啊,皇上!”
“一旦安西边军和沿海备倭兵,被抽调北伐的消息泄露,吐蕃和倭人必定犯我大新边境,袭扰我大新沿海,屠戮我大新子民,动摇我大新根基啊!”
“还望皇上收回成命,三思而后行!”
说完,孙鹤龄便一头跪倒在赵乾的面前。
他的这一举动,当即把赵乾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赵乾黑着脸道:“孙鹤龄,朕念在你一片赤胆忠心的份上,今日就不治你欺君犯上的罪了,但是——”
“你给朕记住了,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说着,赵乾厉声道:“否则,休要怪朕不念及先帝托孤的情谊,把你身上的这身官服扒了,送你去流放戍边。”
“北伐平叛一事,朕心意已决,若再有劝谏者,一律流放戍边!”
“皇上——”
这孙鹤龄也是头铁,继续道:“皇上,您哪怕要把微臣流放戍边,微臣也要劝谏,劝皇上收起好战之心,与晋王交好,万不能因图一时之快,而葬送大新王朝千秋万代的后世基业!”
“微臣此番前往晋王封地龙城,亲眼见证了晋王世子陈怀安麾下破虏军装备之精良,作战之骁勇!”
“三十万云麾军尚不能敌,皇上即便是亲率50万大军御驾亲征,那也是劳师远袭,胜算又能有几成?”
“陈怀安能以一己之力,南征云州,北伐突厥,并且两路大军同时取得大捷,这本身就足以说明其麾下破虏军将士作战之勇猛,战斗力之强悍!”
“皇上若能下一封罪己诏,与晋王世子交好,不仅可避免同室操戈,外虏得利的悲剧发生,还能替大新王朝觅得一战神名将!”
“让陈怀安率领其麾下的破虏军,替皇上开疆拓土扩大大新疆域岂不美哉,就像当年先帝与晋王陈破虏那样,明明是两全其美的一件事,又何苦闹到刀兵相见的地步?”
“这打来打去,损失的可都是大新王朝的军事力量啊,皇上——”
“够了!”
突然,赵乾一声暴喝,打断了孙鹤龄都已是话到嘴边,想要接着说下去的话语。
赵乾的脸色已经变得乌黑,双瞳中杀气迸射,厉声呵道:“孙鹤龄,看来你是把朕的话当耳边风了。”
“还想让朕下罪己诏,与陈怀安那个乱臣贼子交好,你是何居心?”
“好,既然如此,那朕就成全你!”
说着,赵乾大手一挥,怒道:“来人啊,把礼部侍郎孙鹤龄的官服扒了,押往朕的御前营参军,让他当个马夫!”
“孙鹤龄,你不是三番五次当着朕,还有满朝文武的面吹嘘贼子陈怀安,以及他麾下的破虏军余孽如何骁勇,如何善战吗?”
“朕现在就把你编入御前营,让你跟着朕北伐龙城平叛,让你瞪大眼好好看看,到底是朕的大新锐士勇猛,还是陈怀安的破虏余孽更甚!”
“退朝!”
......
幽州,飞将军李璟瑜府邸。
京师皇城,以八百里加急送来了一纸诏书。
与圣旨同时送达将军府的,还有一柄黄钺、一把弓矢。
当随行的传旨太监,将皇帝御驾亲征,北伐龙城,以及赏赐飞将军李璟瑜黄钺弓矢的圣旨内容宣读完毕时,李璟瑜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晴不定。
接旨谢恩过后,他当即召集麾下驻守幽州的虎贲军将领紧急议事。
申时时分。
将军府,议事殿内人声鼎沸。
前来议事的虎贲军将领,无一不对摆放在议事殿内,最显眼位置的黄钺弓矢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黄钺,以黄金为饰的斧头,乃是古代帝王的专用,或特赐给专主征伐的重臣。
弓矢,古代九锡之一,乃是皇帝赏赐给诸侯,大臣的九种礼器之一,是最高的礼遇。
在场的虎贲军将领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皇帝赏赐黄钺弓矢,给自家将军李璟瑜意味着什么。
晋王世子陈怀安于龙城起兵靖难,先灭三十万云麾军,在北击突厥,直捣王庭之事,早已在大新王朝传开。
尤其是和陈怀安所占领的云州,同属幽云十六州的幽州,虎贲军各将领俱是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