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
盘龙关隘,龙城北伐大军骑兵方阵,爆发出了气吞万里山河的龙城战吼。
晋王陈怀安一马当先,如繁星的眼眸中迸射出两道寒芒,犹如出鞘利剑,直刺五万突厥骑兵的主将大纛,于万军中锁定突厥大汗铁木尔。
原来,陈怀安早就已经注意到,藏身于盘龙关北侧卧虎山上的突厥骑兵。
更预判到,铁木尔之所以迟迟未率突厥骑兵驰援云麾军,是因为他一直在找寻一击必胜,击溃龙城骑兵的机会。
对铁木尔和他麾下的五万突厥骑兵,威胁最大的必然是陈怀安手下的三千龙城铁浮屠。
十年前,先王陈破虏第五次征讨漠北,在榆木川斡难河畔,一举消灭铁木尔耗尽半生心血,才积攒起来十万突厥骑兵。
那一战中,陈破虏麾下的龙城破虏军三千铁浮屠居功至伟。
犹如钢铁洪流一般的铁浮屠重骑兵,一旦在广阔的战场上结阵冲锋起来,其势足以用“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八个字来形容。
但铁浮屠重骑兵也并非毫无破绽可言,对于俱是身披重铠的铁浮屠士兵和战马而言,在战斗中体力、耐力、专注力的消耗都是极快的。
一旦人、马体力耗尽,没了速度和力量的优势,让敌军的步、骑围困之后,那就是铁浮屠的噩梦。
钩镰枪、斩马刀、绊马索,再辅以锤、啄、斧、鞭等击砸武器一通猛攻,就算是人马俱披重铠的铁浮屠也挨不住几下啊!
陈怀安算准了铁木尔就是在等这样一个机会,等待龙城铁浮屠人、马体力耗尽的机会。
更算准了,已经先后在盘龙关,折损了近五万突厥骑兵的铁木尔,绝不可能就此夹着尾巴灰溜溜的滚回漠北草原。
所以,陈怀安才在梁二虎试图率领云麾军骑兵突围之时,下令铁浮屠全军出击,截杀梁二虎,故意将破绽和后背露出来,亮给复仇心切的铁木尔。
果不其然,铁木尔在发现盘龙关战场上,龙城铁浮屠倾巢而出,截杀云麾军主将梁二虎和中军骑兵之后。
立刻下令,突厥骑兵全军出击,杀入战场打陈怀安和龙城铁浮屠一个措手不及。
在铁木尔的印象中,铁浮屠在冲阵之时,会用皮绳将三个铁浮屠士兵互相连接在一起,以稳固阵型,增加铁浮屠的冲击力和杀伤力。
此举,有利也有弊。
在增加铁浮屠的冲击力和杀伤力的同时,也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铁浮屠士兵的灵活性,机动性。
正因如此,铁木尔才会冒险在龙城铁浮屠人、马体力并未耗尽之时,贸然率大军出击,偷袭铁浮屠的背后。
一方面,他是在赌,结阵冲锋的铁浮屠来不及转身,应对从背后突袭的突厥骑兵;
另一方面,盘龙关之战打到现在,突厥联军败局已定,这不仅是铁木尔最后的复仇机会,更是他捍卫草原霸主,突厥大汗之位最后的机会。
唯有放手一搏,方能有一丝胜利的可能。
然而,当冲刺截杀云麾军骑兵的龙城铁浮屠,以及另外的两支龙城骑兵,在盘龙关广袤的战场之上,上演了一出精彩的回马枪。
紧接着,大军调转方向,直接策马冲向铁木尔率领的五万突厥骑兵之时。
铁木尔才猛然反应过来,陈怀安从一开始就是故意将铁浮屠的破绽,以及龙城骑兵的后背暴露给自己的。
因为,原本在战场上冲锋时,会以皮绳相连的龙城铁浮屠人马,早已解开了皮绳各自冲锋为战,解放了铁浮屠灵活转身的机动性。
在二代晋王陈怀安的指挥下,以密集的楔形阵迎头撞向突厥骑兵大军。
轰隆!
一声碰撞。
惊天地,泣鬼神。
高速冲刺中的两军骑兵,毫无悬念的激烈碰撞到一起。
以楔型阵密集冲锋的三千龙城铁浮屠,在眨眼之间,就以雷霆万钧之力凿开了突厥骑兵的先锋队。
不做停留,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冲锋。
顷刻间,三千龙城铁浮屠又化作一柄锋利长剑。
剑刃所过之处,敌军骑兵阵型被无情切割,一分为二,左右不能相顾。
再然后,只见浑身以重铠包裹,头部以铁皮编织的头盔覆盖,只留出一双眼睛的铁浮屠战士。
挥舞着手上的长矛、重剑左劈右刺,仿佛连空气都被劈开,在敌军骑兵的身上,带起一片片飞溅的血花。
铁木尔麾下的五万突厥骑兵,在陈怀安率领的三千龙城铁浮屠的冲杀之下,如同翻滚的海浪,每时每刻都有人跌落马背,每一秒钟都有突厥蛮子魂归长生天。
这些自封的漠北勇士,除了在面对手无寸铁的朔北边关百姓之时,展露出他们骁勇善战的一面之外。
在面对龙城铁浮屠的冲杀之时,瞬间就暴露出外强中干,贪生怕死的本性,试图策马逃亡者,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