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废了一番功夫将手臂从青年怀里抢救出来 , 对方抓着他的衣摆 , 抱得很死 , 精灵王苦恼的斗争良久 , 犹豫要不要砍断袖子 , 好在青年一个翻身滚到了另一边 , 珀西才能够抽身 。
他先找本地巡查留下了男人纵火的消息 , 火势波及很大 , 不一会儿便立案调查 。
之后 , 他再次深入死气中心 , 摸索到了峡谷边缘 , 前面是峭壁悬崖 ,
悬崖之下是深不见底的裂谷 。
这里 , 大概是死气的绝对中心 , 一切灾祸的根源 。
裂谷中 , 雾气越发浓稠 , 几乎凝成了牛奶白的液体 , 而纯白之中 , 几缕灰黑散落其间 , 隐隐散发着不祥 。
珀西止住了脚步 。
悬崖虽然陡峭 , 但对精灵而言并不困难 , 可珀西停在悬崖边缘 , 兀自停了很久 。
他垂下视线 , 落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
珀西是精灵王 , 他学过精灵族的药理 , 再往前探查 , 青年配置的药物就压制不住 , 死气会飞速侵蚀全身 , 珀西几乎能看见死亡的结局 。
这并没有什么要紧的 , 珀西早为自己选定了结局 。
全力探查 , 将结果整理成册 , 送回松山 , 然后赴死 。
信息收集已经到了尾声 , 满满两本笔记 ,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珀西所能左右的了 , 他需要将消息送回松山 , 由族人和母神共同裁断 , 他本该走到结局 。
...
可青年如果扯开衣服 , 就瞒不住了 。
这些日子 , 青年不常扯衣服了 , 他似乎对自己的药理学水平很自信 ,
自信能压上几个月甚至好几年 , 但如果青年发现了呢 ?
那双漂亮的眸子可能会恼怒 , 可能会气愤 , 也可能会 …... 哀伤 。
萍水相逢 , 两人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 他们默契的隐匿了身份 , 只用你我代指 , 但青年依旧可能哀伤 。
南湖镇的日子如水般平和 , 青年的出现是个意外 , 珐西前世的记忆里没有他 , 却带来了一点亮色 。
至少生命的最后 , 不是一个人 。
于是 , 珀西立在悬崖边缘 , 独自站了很久 。
死气侵蚀的范围内没有生物 , 山中万籁俱静 , 只有山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 珀西的黑袍被狂风吹起 , 像一面残破的旗帜 。
很久之后 , 他轻声叹气 , 踩着悬崖边缘 , 一跃而下 。
伊路自从在珀西房里留宿 , 就赖着没走 。
他打定主意 , 只要珀西来问 , 他就说 “ 被吓倒了心有余悸 “ 没有人在旁边睡不着 “ 整夜整夜做噩梦 , 梦里都是火海 “, 总之 , 有心理阴影 , 没法一个人睡 。
可他左等右等 , 珀西始终没问过 。
他默许了伊路每天睡着身边 , 默许了伊路睡的歪东倒西 , 将他当大号抱枕 , 却始终没有将他赶出去的意思 。
他依旧每日裹着黑袍 , 像一个禁欲的传教士 , 早出晚归 , 作息规律 ,
晚上和伊路一起吃饭 , 然后躺在同一张床上 。
让伊路苦恼的是 , 珀西老是试图教伊路东西 。
他教伊路如何在深林里寻路 , 如何利用精灵的天赋射猎 , 教他如何握弓 , 如何持箭 。
伊路完全不想学 , 他用不上 , 可碍于精灵王坚持 , 只能糊弄着学学 。
珀西还没头没脑的问 : “ 你想回精灵族吊 7 “
伊路奇怪的看他一眼 : “ 还行吧 。“
可回可不回 。
松山的环境当然更好 , 床也更舒服 , 但他还要探查死气 , 更何况 , 珀
西也在这里 。
比起软床 , 神灵更善欢抱着他喜欢的精灵睡觉 。
伊路甚至有点苦恼 , 在珀西还是个软乎乎的灵魂时 , 他怎么没有抱着
多撸两把 ?
珀西便笑笑 , 带过了话题 。
在空余时间 , 珀西避着伊路找到公证 , 将小屋和财产一并留给了他 。
珀西的资产不少 , 他接取悬赏攒了些赏金 , 足够一个人下半辈子丰饺富足 , 每日沐浴时 , 他查看身体上的花纹 , 死气浸染的痕迹如同树木的叶脉 , 在冷白的皮肤上刻下丑陋的痕迹 , 已经逼近心脏 。
但他只是看了一眼 , 平静的清洁身体 , 重新裹上袍服 。
这日 , 珀西收拾整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