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 老者他们绕着焚烧一空的库房转了一圈 , 萧绍踹开两根倒塌木梁 , 露出灰黑的焦土 ,
旋即一撞衣摆 , 半路下来 , 指尖碾过地面 , 沾上一层浮灰 。
戚晏同样在他身边半路下来 :“ 有孔 , 疏松 , 这是木炭 。“
萧绍指腹一捻 , 将那木屑捻散了 , 他指尖在灰炸中挑了挑 , 碰着个坚硬的东西 。
那物件是生铁铸造 , 已被火燎的漆黑 , 掂在手里怪沉的 。
戚晏俯身接过 :“ 是银箱的锁 。“
银子堆砌木箱中 , 用铁制锁扣关好 , 而后层层累起 , 叟放在库房中 , 这物件 , 就是木箱的锁头 。
萧绍拿脚踹开其他几根木梁 , 又露出大片的基座 , 他随手拨了拨 , 又拨出几块锁戚晏 : “ 看样子是寸银的木箱 , 大火将木料化为焦炭 , 只有锁头留了下来 。“
萧绍便直起身 :“ 古怪 。“
他看向戚晏 :“ 假如银子真是在三天内被运走的 , 为什么他们不带上箱子 ?
银库入口狭小 , 无法通过车梁 , 如果两人负责拙箱 , 一次往来可抬一箱银走 , 而如果不借用箱子 , 人手一次最多数根银两 , 有方便的容器不用 , 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
戚晏同意皱眉 :“ 确实古怪 。“
他们又绕了两圈 , 然而库房被大火毁的不成样子 , 只剩下废坚与砖石地基 , 萧绍随机拨开一处灰烬 , 敲了敲地面 , 库房地基是成块的石板 , 随便一块便是数百斤重萧绍 : “ 有地宫的可能性不大 。“
戚晏点头附和 。
银库建立之初就考虑到了偷盗 , 此处地质松软 , 俏若在地下开凿巨大的空间 ,
是无法承担石板和银块的重量的 , 必然内陷倒塌 。
他们皱眉又翻了翻 , 可并没有发现多余的线索 , 萧绍估摸着天亮的时间 , 正打算叫戚晏回府 , 身边的戚晏忽然一顿 , 仓促后退两步 , 脊背抵着萧绍的胸膛 , 直接扎进了萧绍怀里 。
萧绍挑眉揽住他 , 正要调笑几句 , 却发现手底的肩背跳着抖了一下 , 像是看见了可怖的东西 。
戚晗反手碰了碰萧绍 , 像是想牵他的手 , 但最后还是落在了袖子上 , 小探花紧张地攘着萧绍的袖子 , 轻声道 :“ 殿下 , 看门口 “
萧绍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去 , 便微微一顿 。
那里 , 站着个考人 。
一个形销骨立 , 脊背伯健 , 骷髅架子一般的考人 。
考人须发皆白 , 目光浑济 , 眼中尽是白劈手中提着盏昏黄的灯笠 , 烛火在风中摇摆闪烁 , 阴森如鬼火 。
他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 就那么静静杵在门口 , 看着萧绍与戚晏 。
萧绍抬手行礼 , 扬声道 :“ 老人家 7“
那人并不答话 。
萧绍扣住戚晏的手腕 , 拉着他往前走了两步 , 再次扬声 :“ 老人家 ?“
直到他们间距离不到十米 , 那考人才恍惚间抬眼 , 他张开嘴 , 里头黑洞洞的一片 , 牙齿已经脱落大半 , 剩下乌黑萎缩的牙龈 :“ 你们 , 你们 …...“
他拾起手 , 指着萧绍 , 手指却不自然的哆嗦 。
准确来说 , 这考人全身都在痤挛 , 每一处皮肤肌肉都在颤抖 , 像是得了不可自愈的病症 , 他艰难地操纵着舌头 , 用含糊且奇怪的发音问 :“ 你们 …... 什么人 …... 为 f
么来打扰 …... 安王的安宁 …...“
戚晏与萧绍耳语 :“ 该是山上陵墓的守墓人 。“
青龙山上有八座王爷坟墓 , 每座坟墓设有祭祀场所 , 前朝本该有专人守墓 , 甚至还封有官职 , 可到了如今王朝更替 , 昔日钟鸣鼎食的王府也早已落寞 , 兜兜转转 ,
便只剩下一个行将就木的考人了 。
虽然知道了考人的身份 , 但荒山野岭的遇见这么个人 , 戚晏还是瘤的慌 。
萧绍却全然不在意 , 他泰然上前 , 拱手关切道 :“ 更深露重 , 老人家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 唛 , 您不必惊慌 , 我等是路过的商旅 , 要翻过青龙山往隔壁镇子去 , 本打算在山脚的村庄歇一晚 , 可不知怎么的 , 那村庄居然没人了 “
戚晗略感惊异 , 他跟在后面 , 看着金尊玉贵的二皇子熟练地与老人攀起家常 。
萧绍三言两语 , 给自个安了个迷路旅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