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的那个,接了学工部勤工俭学的单子,应该在群星大道发传单。”
发传单?
谢逾瞬间记起他们袒露心迹后的某天,沈辞说他曾在夏天发传单,15块一个小时,在厚厚的头套里,汗水将衬衫和头发都浸透了,险些中暑休克。
他向窗外看去,正值酷暑,日光毒辣,刺目的阳光下,每一块大地都被灼热地炙烤着。
在这种天气穿头套,他想不到有多难受。
谢逾飞快穿起衣服,从门口冲出去,期间,周扬喋喋不休的噪音不断传来:“诶,诶,谢逾,你问他干什么?我怎么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你要干嘛?”
谢逾:“找我老婆。”
他一把关掉了手机。
谢少爷这时候的车可不是低调奢华的宾利,而是一辆香槟金色的敞篷跑车,招摇又吸金,谢逾无暇顾及,一脚油门冲上主路,又在群星大街前一个急刹,跨步迈了下来。
街道尽头,沈辞无力地抓着栏杆,胃阵阵抽搐。
难受,好难受,汗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衬衫湿漉漉地挂在身上,沈辞甚至没力气把头
套取下来,他头晕目眩,身体细细发着抖,目光透过玩偶的两只眼睛空无地注视着前方,不知道聚焦在哪里。
好难受……可是如果现在停下,一天的工钱就拿不到了。
15块钱,10个小时,是一周多的饭钱。
沈辞低头,他的手中还有厚厚一沓传单,面上几l张已经被汗水濡湿,正粘嗒嗒地糊在手里。
他头晕脑胀地想:“要发完。”
沈辞扶着栏杆站起来,行人来往匆匆,他却动作迟缓,常常人过去了,他的传单还没递到眼前,手臂被人打了无数下,发了半天,手中那一沓竟然没少多少。
沈辞在头套中抿唇,悄悄攥紧了玩偶服的边缘,他视线落在远处,看见有人走过来。
来人很高,长相他已经看不清了,轮廓却生的好看,应该不是难说话的人,大概会接他一张传单。
沈辞扶着头套站好,将手中的传单递过去:“先生您好……”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细听竟有些嘲哳可怕,沈辞抿唇,虚虚笑道:“先生,我们新店开业……”
话音未落,手中的所有传单都被抽走了。
沈辞一愣,刚想挽留,却被人扣着肩膀,强硬地在长椅上按坐了下来。
“……这位先生?”
谢逾一手掀开了他的头套。
小熊脑袋被放在椅子旁,头套里的人面色潮红,眼角湿润,新鲜空气骤然涌进来,他急促地呼吸两声,旋即用仅存的理智:“这位先生,我在工作,请你将头套还给我。”
谢逾从未见过这样的沈辞。
他斯文有礼貌,还有点腼腆,这时候他奶奶的病虽然严重但并非山穷水尽,沈辞也没被生活磋磨的一片死寂,看上去非常鲜活。
谢逾道:“你中暑了,不能再工作,工作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他拉住小熊的拉链:“快出来。”
容不得沈辞拒绝,谢逾已经按着小熊短胖圆的尾巴,将整件衣服扒拉了下来。
衣服里的人果然已经湿透了,衬衫皱巴巴地黏在身上,透出皮肤冷白的颜色。
谢逾强行将他从衣服里拽出来,一手拎着他,一手拎起玩偶服:“走,你得去医院。”
这时候的谢逾健身有段时间了,而沈辞正头晕眼花,谢逾拽他和拽健身房的器材没什么区别,轻轻松松留有余力。
谢逾没解释任何东西,而沈辞被迫跟着走,他嗓子干渴地厉害无法呼救,只能迷迷糊糊地想:是不是被绑架了。
但当谢逾甩开车门的时候,沈辞打消了这个念头。
停在路边的敞篷跑车热烈张扬,标志是沈辞不认识的形状,但单从那流线型的车身和抢眼的配色,沈辞能猜到它价值不菲。
车子的主人不需要绑架他,因为他的家庭拿不出这辆车的百分之一。
沈辞步履虚浮,甚至没法正常上车,于是谢逾将他抱到了副驾驶,还俯身系好安全带,甚至将一支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
他。
而后谢逾点火启动(),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他道:“我会带你去最近的医院,你需要输液。”
身下是柔软的皮质沙发,纹路繁复触感细腻,沈辞恍惚地想:倘若有这辆车的钱,他是不是就可以给奶奶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医生,住单人病房,让她不必夜夜浅眠惊醒。
他几l乎是被谢逾半抱着进了医院,这个陌生青年丝毫不介意他身上满是汗水,而是将他好好安置在了椅子上,随后的挂号、看诊、拿药,一手包办,紧接着,他被带到输液区,等针头没入血管,谢逾才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沈辞很懵,十分懵,他并不认识身边的青年人,可谢逾对他太过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