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伊被吓了一跳,盯着周屿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的举动不妥赶忙低头看着床榻,缓了缓才结结巴巴的开口:“是……是我,是沈珞伊自己进来的。”
“现在干你们这行也挺拼啊,都送货上门了。就穿成这样,你是怎么过来的?”
周屿看沈珞伊吓得话都说不利索的样子直接气笑了,伸手扯开床上的被子扔到她身上。
沈珞伊不知道你们这一行是哪一行,她偷偷抬眼看了看周屿的表情,明显是对自己来这里很不满意,似乎和国师大人说的不太一样。
还不等她再说什么,被子就扔到了她身上。沈珞伊这才想起来,行刑之前,她浑身上下被扒的只剩下一身里衣了,受刑之后衣服早就破烂不堪,一身的血污,连贴身的小衣也若隐若现。
意识到自己在陌生男子面前如此失态,沈珞伊恨不得马上消失,顾不上羞涩,赶忙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周屿看沈珞伊一幅羞愤欲死的表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明明是她自己穿成这样主动跑到他床上来的,怎现在么反倒弄的像是自己要强迫她一样?
“不是,你这人怎么回事儿,自己弄成这样来找我,现在这又弄得是哪一出?”
周屿声音有些大,沈珞伊暗自在心里给自己鼓劲,是国师大人让她来的,不是她私闯,不是她的问题。
安慰好自己,沈珞伊抬起头,对上周屿□□的上半身后又飞快的低下头去。
“我叫沈珞伊,是国师大人带我来的。”说完怕他不相信似的,又急急的添了几句“是周衡国师,是他说让我找周屿的。”
原本周屿是想先听听看她能编出什么蹩脚的谎话,然后再把她送走。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像个高中生,不管是一时冲动还是上当受骗,周屿都懒得和她计较。
直到沈珞伊说出她和自己的名字,又提到了老头,周屿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把着沈瑕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
“周衡,你说你见过周衡,他还在?他现在在哪?”
沈珞伊被周屿突然激动的情绪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感觉肩膀疼得厉害。她虽然是宫女出身却也没干过什么重活,男女力量的差异摆在那,周屿也没收着力气,沈瑕觉得自己要被捏碎了,忍不住小声吸气。
老头已经走了,是自己亲眼看着他火化的。
周屿醒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放开沈珞伊时还不忘把滑落的被子往上拽了拽。沈珞伊在心里松了口气,但还是低着头不肯看周屿。
这屋里平时也没人进来,周屿洗完澡就没穿上衣,浴巾被他用来擦头发了。这会看沈珞伊不太自在的样子,周屿抓了一件白半袖套上,然后跟她道歉。
“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
沈珞伊知道周屿穿好了上衣,心里的紧张都少了很多,总算是能抬起头来和他说话。
“没事的,是国师大人救了我,说要让我过普通人的生活,所以就带我来这里了。他说有个叫周屿的男子会帮我,但是要我在这儿等一段时间,后来我就没见过他了。”
沈珞伊一边说着话手里还一直揉搓那半块玉牌,周屿留意了一下,是刚刚他随手抓起来扔李川的那块。那块玉牌是老头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给他的,说到时候让自己凭着玉牌去接人。
可是人一直没来,所以这块玉牌就一直放着。
这玉牌刚刚被自己摔坏了就在沈珞伊手里,她又凭空进了自己的房间,该不会……
周屿觉得他是洗澡时候脑子进水了才会有这样的猜想。
等接下来听完沈珞伊的话,又联想到老头的职业和他记忆里隐隐约约有关老头的本事后,周屿觉得他需要点时间消化一下。
沈珞伊说,她生活在谦朝,是专门负责给尚书房奉茶的宫女。当朝有很多其他国家送来的质子,据说她之所以遇难是因为国师大人窥探天象,算出其中一位质子生出了谋逆之心。
圣上震怒,但因为没有证据,便无法处置质子恐引起两国争端。为了杀鸡儆猴,派人严查了各国质子在大谦朝的人际往来,暗中处死了很多人,沈珞伊也是其中之一。
“其实,直到受刑,我也不知究竟是哪位世子被圣上怀疑才牵扯了那么多人。但若是圣上并未将每位世子往来的人都处置了,而是只针对其中几位世子的话,那我应当是因为北尘世子。”
沈珞伊说着,觉得心里闷闷的难受。不过她也知道,做奴婢的,命都是握在上位者的手里,生死也不会有人在意。
“世子?你一个奉茶的宫女,怎么还跟他们牵扯上了?”
周屿发现沈珞伊的情绪有些低落,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岔开话题,就只有硬着头皮问下去,至少说话的时候没那么尴尬。
沈珞伊能感受到周屿的态度逐渐平稳下来,她也不由得放松下来,她还是很想和周屿好好相处的,毕竟她对这里一点也不了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