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慕宁养好身体的这两天,谢乘风把需要的东西都购置好,与其说是需要的东西,不如直接说是治疗寒疾的一味重要的药引——炎藜草。当然了,还有阿鸢要的一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云溪山上有许多草药,一般药物都能找到,虽然它是处好地方,却不长炎藜草,而这味药引又极罕见,只有每年的三月,在一些大的药材铺才可能有。
“劳烦吴掌柜了。”
吴记药铺里,谢乘风手里捏着用杏色皮纸包着的炎藜草,骨节分明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青筋,眼里也烟煴起了水光,心情复杂。
这个新来的掌柜,他认识,是自己以前还在京城时的好友——吴铭。那时谢乘风还没有封将,没有远征疆场,更没有身患寒疾,他们在京城的每条路上谈论过自己的理想,在无数个夜晚酣畅痛饮,相互诉说过心底的志向,只不过向往各有所异,最后奔赴不同的远方,一个成了驰骋沙场的大将军,另一个入了玄机院,成了线人。
吴铭出现在这里,无疑是最近又要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老友相见,却不能过多寒暄。
“谢公子说的什么话,您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我们药铺,什么都有,包你满意!”吴铭攥了攥拳头,“哈哈,但是常来可不好啊,人呐,还是照顾好自己。”
“多谢。”
谢乘风没有多留,拎着炎藜草,走出药铺,本是正午,天却阴暗暗的,他叹口气:可别又要变天了。
慕宁身体恢复的很快,三人只在幸遇茶楼住了两天,他就能活蹦乱跳了,一时不知该说是那位大夫医术高超,还是说慕宁算计的精准。
“阿鸢,那傻小子看起来恢复得不错,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回去了。”
“啊?!那好吧。”阿鸢看起来闷闷的,许是没玩够。
“别垂头丧气啦,以后常来就是。”
“真的?!”阿鸢忽的睁大眼睛。
谢乘风只是抿嘴笑笑,不说话了。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收拾声,不一会儿,阿鸢抱着个大包袱,也不大,只是跟她的小身板比起来,有点夸张了。
“走吧走吧。”阿鸢有点摇摇晃晃的憨笑着。
“你啊你,给我吧。”
“哥哥真好!”
谢乘风拎过阿鸢的包,前脚刚踏出门,就听得身后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等……等等我。”
谢乘风蓦的心虚起来:“怎么把这傻子忘了,果然年纪大了,唉。”
“我帮你。”
“不……”
“用”字还未说出口,慕宁就抢过了包袱:“我可以做很多事,别丢下我。”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谢乘风心想着,到嘴边却换成了“好好好。”可能这就是安慰这只在流浪很久之后找到归处的小猫的最好的方法了。
三人没有并肩前行,阿鸢走在最前面,啊不对,是跑在最前面。
慕宁肩膀挂着包袱走在谢乘风前面,少年的肩膀很宽厚,头身比更是完美的不像话,只是身上的衣衫着实破烂了些,露出背上小麦色的皮肤和凹凸有致的肌肉线条,隐约看到一些伤口恢复留下的痕迹,充斥着一种野性。
谢乘风好似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眼睛一时竟移不开了。
“哥哥,慕宁哥哥,你们快点儿。”
阿鸢在前面喊着,谢乘风忽地回神过来,才想起来,是不是要给小傻子买几件衣服了,毕竟以后要成自家养的了,总不能一直穿破烂。
“阿鸢你慢点,我们找间衣铺,给你慕宁哥哥挑几件衣裳。”
慕宁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谢乘风,愣愣的样子惹得谢乘风忍不住笑道:“怎么又犯傻了?”
“没有,只是想到了我叔叔。”
慕宁低头,好似在掩盖眼里的失落,是啊,他的陈叔叔好像从来没有说过带他买衣服,他的衣服都是暗卫处的制服,黑的,黑的,还是黑的,像他的人生一样。
“哟,几位想要什么款式,咱们家呀什么都有!”
几人前脚刚踏入一家卖衣服的店铺,老板娘就及其热情的贴过来,慕宁警觉的手不自觉的捏了捏腰间的鞭子,谢乘风瞥见了他的惊慌,伸出手拍了拍慕宁的肩膀,无言,但那眯着的弯弯桃花眼却像是在说别害怕。
“老板娘,您给看看,有没有什么衣服合适他,给他挑几套衣服。”谢乘风轻轻推搡了一下慕宁,示意他挺直腰板给老板娘瞅瞅。
“好好好,我看看我看看。”老板娘围着慕宁只转了俩圈,眼睛犀利,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抱了好几套衣服出来。
“黑色,灰色,雾蓝色……怎么都是些暗沉沉的颜色。”谢乘风打心底里不太喜欢这些颜色,忍不住问道:“这个,老板娘,你们家没有其他颜色的衣服了吗,这些颜色穿上去如何能好看?”
好看?好看。原来有一天,慕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