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世子太太重重的点头，隐去了柳姑娘和她说的话。
“好，好，好！”
国公夫人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只要生下了你和世子的孩子，你就是我们国公府的功臣！”
“从今日起，你就好好养胎，莫要让府上的那些事情来烦扰你了。”
国公太太又絮絮叨叨地吩咐着：
“哎呀，你身边的这几个丫头，干活毛毛躁躁的，怎么能伺候好你呢。”
“去，再找几个人过来伺候她……”
“每日的吃食，也要在精细些……”
“……还有，那些针啊、线的什么，也别碰了……”
世子太太强扯出一抹笑意：“母亲说的，我都记得。”
国公夫人生怕旁人照顾不好世子太太，想要自己亲自照顾她。
世子太太好说歹说的，才把人哄了回去。
“太太。”
伺候她的婢女，给她倒了杯水：
“您为何不和老太太说实话呢？”
六姑娘说的那么严重，为何太太只字不提呢？
“提了，又能有什么用？”
世子太太的脸上，闪过一抹凄美的笑意：
“若是，我能留下个孩子，日后家里还能以照顾孩子的名义，将我的妹妹娶进来。”
“继续延续国公府和家族之间的联系。”
她看得很透彻。
她要维持世子太太的体面，要维持家族的荣耀。
她不能是她。
“可是，”婢女刚想说话，就被世子太太给打断了：“没什么可是的。这都是我的命，也是这孩子的命。”
无奈，却又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谢府，用来招待客人的花厅。
“谢家的大公子欠了我们这么多的银子，啥时候还啊？”
“你们谢家家大业大的，总不能差我这点银子吧？”
来人一脸凶神恶煞，声如洪钟。
他用力地把手里的欠条砸在了旁边的小桌上，力气大地摆在桌上的茶碗，都 蹦了好几下之后，才落回了原处。
来往谢家的人，都是端庄有礼的贵人，从未见过这般凶横的人。
谢府的下人吓得瑟瑟发抖地站在墙角，没人敢上前说话。
那人见他说了半天，也没人出来，一怒之下，竟然让人将屋里摆着的瓷器全都砸了。
瓷器碎裂的声音，再加上婢女尖叫的声音，让整个安静的后宅，闹腾的不行。
“这是怎么了？”
六姑娘抬脚进了后宅，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尖叫声和打杂声，眉头紧皱。
“姑娘，你可回来了。”
听到下人来禀，说是六姑娘回来了。
谢府的管家迫不及待地就来找六姑娘了：
“有人上门来要债了。”
六姑娘眉头轻蹙，“要债？要谁的债，怎么欠的债？”
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是大公子欠的债，”他瞄了一眼六姑娘，见她神色如常，他一时间摸不清六姑娘是怎么想的：“是大公子，逛青楼欠的银子。大概欠了万两左右。”
六姑娘挑了下眉，落下的眉梢，带起了些许的凉意：
“还真挺厉害啊。”
上次逛青楼，带回来了个姨娘。
这次逛青楼，给她带回来一大堆的债务。
不得不说，她这个兄长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六姑娘继续往前走：“府上还有多少银子？”
管家跟在她身后的半步距离：“不足万两。”
六姑娘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他：
“可真有意思啊。”
这都是算准了家里有多少银子，才来要债的啊。
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干笑了两声。
六姑娘并未去花厅，“你去把母亲和兄长都请出来，让他们自己来解决这件事。”
管家皱眉，“姑娘，能行吗？”
太太病的都下不来床了，公子又是那副德行。
怎么可能有银子还债？
“能行，”六姑娘的眼底闪过意味不明的笑意，“也得让母亲有点事情做，免得让母亲觉得她是个废人。”
她从未指望着太太能帮得上忙。
她只是想要让太太看看，她的好儿子，被她养成了什么样。
“是。”
管家虽然不明白柳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但还是很听话的去让人把太太和大公子带出来了。
大公子一看到那个凶神恶煞的人，就吓得躲在了太太的身后，满脸是泪地哀求着：
“母亲，您可不能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