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格吓得大叫了一声,尖锐刺耳。
然而,诺大空旷的豪宅,依旧寂静无声,因为他们所在是许维亲自要求室内设计师装的秘密地下室,隔音效果一流。
许维双眼猩红,上去抓住赵知格的肩膀,感觉到肩膀的力量,以及那具黑压压逼近的身影,赵知格顿时吓得叫不出声了。
她看到许维带着血丝的眼睛,仿佛和那个梦境重叠了起来:“你、你都看到了?对不对?”
许维的声音几乎有点嘶哑,低低的,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赵知格根本挣不开许维的钳制,许维的手仿佛烙铁,将她钉住在照片墙上。
就像落入蜘蛛网的蝴蝶,赵知格预感到她越是挣扎,也更会被蜘蛛丝缠住蝴蝶本就脆弱的翅膀。
“我、我……”虽然她是像是被许维抱住,但力量悬殊太大,他们谁都没有一点儿旖旎心思。
赵知格难得在许维这变得慌不择路,嘴巴张张合合,就是找不到办法解困。
许维也如困兽,那表情和眼神都仿佛野兽的血盆大口,下一秒,欲要将她拆骨入腹。
现在这个地方不仅入口设置了机关,室内连窗户都没有,假设许维要真动什么坏心思把她关这里……
赵知格几乎要被自己的胡乱猜测吓哭了,差点儿脱口而出说:“你别……”
肩膀上的力道忽然消失,许维莫名其妙往后退了好几步,由于脚伤没好,赵知格看到他退第二步还差点儿摔了,幸好自己及时稳住。
接着,许维失魂落魄地拿过拐杖,拐杖就跌落在毛绒地毯上,他像是落荒而逃一样,并且毫无征兆,迅速而仓惶地离开了。
赵知格眼眶微红,里面仿佛有眼泪打转:“??”
什、什么意思啊?
许维的举动太过诡异,赵知格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还没流出来的眼泪,又傻傻靠着照片墙等了好一会儿,才走到电梯口,打算上去。
叮地一声。
电梯门打开了。
赵知格大大松了一口气,然后,电梯顺利升上一层。
又是叮的一声。
赵知格灵魂都放松了,看来许维应该是没什么坏心思吧?
这么想着,一出电梯,赵知格朝玄关狂奔去,大门也轻松被她从里面打开。
赵知格握着门把,看着外头朗朗青天,忽然觉得自己吓自己的行为,简直傻得可以。
她关上门,回头发现玄关空荡荡的,她堆放的垃圾袋竟然不见了,房子里除了她就只能是许维处理了那些垃圾。
果然,许维还是那个喜欢在暗处帮助她的田螺少年,怎么可能会做关她的事呢。
赵知格立刻自我催眠,希望自己能镇定自若些,不要多想那些捕风捉影、没头没尾的猜测推想。
“许维!”她回到客厅叫了声,无人应答。
接连三四声,结果都一样。
赵知格:“……”
于是,她开始在房子里找许维,推开厨房的门,突然一股浓浓的焦味扑鼻而来,夹着酸甜的,糖醋的气味。
“啊!”赵知格又一次发出尖叫,灶台的电磁炉没关,上面炒锅里的排骨已经焦黑升起白烟。
她赶紧关掉电源,然后把抽烟机打开,烟雾慢慢散去,这时,赵知格看到了砧板上的胡萝卜,虽然被切得奇形怪状的,但至少有了自己的形状,片是片,块是块。
砧板旁边,放了一菜篮子的胡萝卜,赵知格下意识去看厨房的垃圾桶,果不其然看到了不少胡萝卜的“尸体残骸”。
赵知格摸了摸鼻子,心里有种微妙而诡异的愧疚感。
就算是装乖,许维也是拼了命的样子,她却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对方图谋不轨,怎么说,对方也比她小,年轻心思单纯,哪有她想的那些阴暗想法。
退一万步讲,即便有,就她跟胡俊飞同进同出画室的那些日子,许维也早该暴露了。
不该只是拿飞镖扎扎,出出气的程度。
赵知格给许维手机发消息,打电话,对方一直不回消息,电话忙音,她差点儿想给江教授打语音电话,但转念一想,她把人家的儿子照顾不见了,算个什么事?
于是,赵知格从客厅沙发上起来,打算再在房子里找找。
就当陪小孩玩躲猫猫好了。
换了个心境,赵知格把能找的房间都找了一遍,一边也在不停地叫许维名字。
找着找着,赵知格感觉越来越烦躁,万一人家出门了呢?或者跟哪个朋友开黑打游戏不看手机呢?
总之,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咕咚咕咚冒了泡,一个接着一个。
最后,赵知格嗓子都干了,回到客厅倒了杯茶水喝。
墙上复古的挂钟,滴答滴答,赵知格把几乎所有房间都走了一圈,运动过后心跳得很快,但安静的客厅里,听到那钟摆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