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驷回到宅子里第一时间便去看了秦崇君,见她宅子窗边左手托腮,右手拿了把大剪子,面前摆了盆快被剪秃了的水仙花,不禁问:“你这是做什么?”
“唔……修剪花木咯,你说的,修身养性,打发时间,再好不过。”秦崇君懒洋洋地回答。
“你一天都在这儿?”杨驷又问。
秦崇君将剪子扔了,叉腰反问:“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我不再这儿能去哪,我人都被你锁了这么久,你成天出去不着家,净怀疑我偷跑出去是什么意思?”
杨驷回忆起今天在那驸马身上摸了一遭,似乎挺平的,着实是个男子,那眼前这个又是谁?面对秦崇君的责问,他只是搪塞了一句“随口问问”,便说饿了要吃饭,命人去备饭菜了。
到了用饭之时,秦崇君似乎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杨驷忍不住说她:“你瞧瞧你,还说修身养性,都修到那儿去了,这样就生气,到底是独生的女儿,叫爹娘给惯坏了。”
谁料秦崇君听了,哼了一声便不理他,杨驷疑惑:“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对啊,就是说错了,”秦崇君想起她爹娘对她如何的严加管教,尤其是她爹,一边觉得她是迟早要嫁出去的女儿,吃穿用度处处苛责,一边又想要她做仕途博弈的筹码,净将她拿去与什么人家的才子相比,或许就是如此矛盾,方养出了她这叛逆的性子,“谁说独生的女儿就是要宠的,不过是无其他的儿女,只能将就着过罢了。”
杨驷想起秦崇君似乎很少提过她家的事,便来了兴趣,接着问:“哦?那怎就生了一个,不得要个儿子才停么。”
“并非只生了我一个,只是有的怀上又没了,有的生下来不久便死了,想是身子不行罢。”秦崇君心想怎么才说到自己,又问起父母了,果真是没将心思放在自个儿身上。
“那就养活了你一个,可不得当成宝似的宠着。”
“没有。”秦崇君又吃了一大口饭。
“兴许他们是宠着你的,只是你还小,未曾察觉,等做了父母便能懂了,”杨驷笑嘻嘻地凑到秦崇君身边,伸手就往她小腹上摸,“放心,虽说他们没几个孩子,但是你可以与他们多生几个外孙。”
影响我吃饭了!秦崇君嫌弃地往边上一躲,问他:“快去吃饭,少动手动脚的。”
“我吃完了。”杨驷答。
“就这么点?”
杨驷向边上抬手示意,一个婢女便走上前来,杨驷向秦崇君介绍道:“忘了和你说,我今天得回家一趟,今晚就让她陪着你睡,明日也让她陪着你。”
秦崇君急忙站起来:“为什么?你怎么就不陪我睡了!是不是馋家里哪个狐狸精?”
杨驷忽然觉得秦崇君的声音好生刺耳:“小点声小点声,不是我馋……什么,是我太久没回去了,三天了,我家里都派人传书说我,今夜算是有客人,我必须得回去,你就懂事些。”
秦崇君只能故作不舍地欢送了杨驷离开,让人给婢女在自己床边搭了张小床给她睡,次日吃完早饭再施法令婢女昏睡,自己跑去上朝,与几个同僚为“水患时节负责征收赈灾所需物品的官员故意漏征是否需要从重处罚”辩论了的好一阵,当天上午虽说杨驷来了刑部,却没有多说多问,只是将涉嫌贪墨案的几个礼部官员的资料送了过来,秦崇君到了傍晚依旧回去叫醒婢女,掏出在街上买的绣帕说是自己今日作的。
杨驷自然是一回来就问婢女秦崇君可曾出去过,那婢女先是说没有,随后又心虚地答:“奴婢……奴婢今日睡了一日……不知……不知娘子可曾……”话还没说完,便被杨驷怒喝一声“出去”吓得哭着跑了。
“是你用的妖法罢?”杨驷冷笑,“人在这儿,那边又变出一个来,耍得我好玩是吗?”
秦崇君也不心虚,将手一叉腰:“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我怎就戏耍你了,你又凶什么?”
杨驷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来,一把抓住秦崇君的手腕:“我说呢,怎么你人在这里,那边又一个驸马,险些忘了你会妖术的事了,怎么,又要做我的夫人,又舍不得荣华富贵?”
“什么妖术啊?你在说什么,说清楚些!”既已决定抽出时间陪他玩这些小把戏,那就得有些戏子的基本素养,秦崇君佯装娇弱地想抽出手臂又抽不出来,眼中又噙了泪。
“装傻?”杨驷用空着的右手捏住秦崇君的下巴,凑到她面前问她,“你是不是能变成两个人,在这儿与我欢好,在朝廷里接着做你的驸马?”
“我没有,你说这些,既然怀疑,就拿出证据来,我何时会什么变成两个人的法术?你不是说如今外头的人都在找我吗,我要是真的变了个什么假的回去,他们还找我做什么?”
听秦崇君一说,杨驷觉得她好像是真的不知道,不由得火气消了大半,还没等仔细思考,秦崇君就哭着跑出去,拍着大门要人将门打开,自己要回去,来不及思考,杨驷只能去哄人,好说歹说地把人带回屋里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