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往前走了一会儿,车夫感觉身后静悄悄的,好像刚刚的一切只是自己眼花,于是又回头看去,只见夜晚的风掀起了车帘,惨白的月光照亮了车里,里面竟坐着一个和车夫一模一样的人,他面色铁青,双腿之间一片血污,正呆呆的望向前方。
车夫顿时被吓得魂不守舍,一甩鞭子就策马出了树林,待到天亮时,总算是到了兰赤镇里,车夫背对着秦崇君,颤抖着说:“娘……娘子,到了。”
车里的秦崇君打了个呵欠,背上小包袱就下了车,不忘给车夫结了银子。车夫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时,秦崇君早已使用了咒法,把他变成一个年轻女子的模样,秦崇君这个法术设置了范围,如若车夫好好做人,那他在今晚天黑前就能离开树林,变回自己原本的模样,他要是再耍什么花招,那就让他自求多福吧。
秦崇君根据自己的记忆,以及靠着问路,总算在上午找到了安南乙新开的店,她,才走到门口,挥一挥手喊了一声“小乙”,安南乙就瞧见了她,连忙跑出来抱住她,说:“崇君,我还以为你去当驸马就不要我了。”
当初秦崇君把安南乙救出家的时候,就管他叫小乙了,因为如今他不是二爷了,安南乙也喜欢这样被叫。
安南乙的手碰到了秦崇君的伤口,秦崇君连忙推开他道:“痛痛痛!快松手!”
安南乙也感受到衣服下面似乎是有绷带,连忙问你受伤了?发生了什么?谁欺负你了?
“没有,”秦崇君说,“是掉下河摔的。”
安南乙正准备问,怎么掉下河?突然注意到了秦崇君的脸色,又问:“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秦崇君回答:“兴许是坐车坐了一夜,累的。”
安南乙大惊失色:“那你的伤换药没有?有没有吃饭?”不等秦崇君回答,连忙把秦崇君拉进屋里,叫人端了热水过来,再起火烧些饭菜。
关上门之后,安南乙见秦崇君未动:“还害羞什么?”上来就帮她解衣服。
“不是,”秦崇君说,“你方才为何叫我驸马?”
“我本以为你是要来这跟我过日子的,谁知你一去不回,我去问他们,他们都说是安南尔和谈怜回的娘家,但是我记得我明明就是跟你和谈怜回来的,安南尔并没有在路上,他们又说安南尔去城里上学,然后做了驸马,我就猜是你以安南尔的身份去考试的。”
安南乙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沾着热水帮秦崇君清洗伤口:“你这哪里是摔伤的?分明有被利器割伤的痕迹。”
“你倒也挺聪明的,”秦崇君解释,自己的确是顶替了安南尔的名额,做了驸马,如今被派来运送赈灾银两,路上招人暗算,好在被人从河里捞回来了。
说到水灾,秦崇君问:“谈怜呢?还在她娘家吗?”
安南乙摇摇头:“哪里能让她总呆在娘家呢?安南尔家也催,她自己家里也催,你走之后一个月她就回去了。”秦崇君想起受灾地区的名单中没有安南尔家那边就放了心,又问安南乙这里的水灾情况如何。
安南乙说:“放心吧,只淹了一点点,官府早就安排妥当了。”
在这说话的功夫,安南乙已经帮秦崇君上好药,并且包扎好了,看见秦崇君那不合身的衣服,他问:“不是说被人救了吗?那救你的人怎么没有一起来?”
“那个人是坏人,我早就把他收拾了,哪里能让他跟过来。”
“你倒是个不一般的女子,”安南乙笑道,“那你身上的衣服也是他的吗?”
秦崇君点头,安南乙连忙打开衣柜,拿出自己的衣服递给秦崇君:“穿我的,别穿坏人的衣服,晦气。”
秦崇君穿上之后,果然还是一样不合身。
这时下人把饭菜都送了进来,安南乙让秦崇君多吃点肉,又问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这赈灾的银两事关灾民的生命安全,我想向你借些银两和马车,待会儿直接到县里去报告。”秦崇君本来想去看看谈怜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还是灾民比较要紧。
“你我之间还谈什么借,既然这样,待会我收拾一下,跟你一起去。”安南乙起身开始收拾衣服。
秦崇君有些惊讶:“你跟我一起去?那你这生意怎么办?”
“生意吩咐别人去做就好了,小的怎能让驸马一个人单独行动呢?更何况你身上还有伤。”
吃完饭之后,安南乙简单的吩咐了一下伙计,随即带上秦崇君,坐上马车赶往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