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之后,安南尔说自己庄子上还有些事,等忙完了再来教秦崇君骑马,秦崇君在获得了安南尔的许可之后,马上溜进了他们家的藏书阁。
藏书阁里的书似乎不比安南乙家的少,秦崇君感到有些奇怪,因为安南尔不爱念书,好像是大家默认的,当初自己的爹与其他人家的不同,一直教自己读书写文章,也是说为了帮安南尔学习,做好一个祥瑞的本分,把安南尔从不学无术,辅佐成一个状元。
秦崇君凑近去看,发现那些书的书脊上,都印着一个小小的“谈”,她又仔细看那书架,果真也刻了“谈”字,秦崇君纳闷,说:“莫非这些书连带着书架都是谈家的?”
此时身后传来那悦耳的声音:“正是。”
看见谈怜来了,秦崇君想起早上的事情,有些不知所措,见她局促的模样,谈怜说:“没事,这些书你想看就看吧。”
秦崇君本以为谈怜也是一个爱学习的,就问她:“这些书是你嫁过来时带来看的吗?”
谈怜苦笑着摆摆手:“我不识字的,这些书是我爹要我带过来,说是给丈夫看,叫他看了好替我弟弟的。”
见秦崇君不解,谈怜解释说:“忘了告诉你了,你应当知道,他先前家里出了变故的事情,我原本有个弟弟,人是极为聪慧的,我家里养他也费了不少钱,前不久他才得了机会到城里读书,在那里读了的人都会组织一场考试,考的好的可以进京为官,就算是最次的,也能到县里做个老爷,结果谁知我那弟弟命苦,才生了场病便没了性命……”
说到这里,谈怜抹了把泪,道:“这机会实属难得,所以我爹妈就寻思着,招一个上门女婿来,叫他顶替了我弟弟的名额去读书,这样家里还有个做官的,也不断了香火,那时他来到我们家,求助于我爹,一口答应了这个条件,我家也就把我嫁给了他,给他一些翻身的本钱,因他读书不大好,所以把这些书也一并做了我的嫁妆。”
见秦崇君一脸震惊的模样,谈怜苦笑着说:“所以,秦娘子莫要为难,我们家在县里面都打点好了,我与他在这儿算是夫妻,在外是姐弟,你……还是可以做他的正妻……”
虽然谈怜这说的又是姐弟,又是夫妻,但是秦崇君听懂了,她在书上看到过,一些人的婚姻就是这样奇怪,分明是成了亲,是夫妻,却偏要说是姐弟,既是姐弟,却又在一起过日子生孩子,实在奇葩。
秦崇君连忙说:“我不是为难,我只是觉得怎么好事便宜都让安南尔一个人占了?天底下哪有又给钱又给妻子还给官位的事?”
谈怜听见秦崇君这话,噗呲一下笑了,说:“这便是我们女人的命,又有什么办法呢?”
“方才听你说你不识字?”秦崇君问。
“是呀,空有这么一堆书做嫁妆,我却一本也看不了,传出去叫人笑话。”
“那今后我教你识字可好?我以后会经常到这来,你若想要学了,差人找我就是。”
谈怜有些心动了,问:“我先前也经常看男人们说识字有多好,你说,这识字当真这么有意思?”
“岂止是识字有意思,识字之后去读书,书上写的更有意思。”秦崇君笑着拍了拍谈怜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