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崇君按着安南乙所说的,像她上午看诊的一样,也悬挂了帘子,铺了手帕,命人多请了好几个大夫来。
第一个大夫将手轻轻放在那只手腕上,闭着眼睛感受,称疑似喜脉,又问是否有其他的症状,秦崇君一一代为告知。
大夫说,那便是有喜无疑了,而且与你们开几个安胎药的方子,按时服下,便没有多大的问题。
大夫突然瞅见那只手,似乎有些粗糙,指尖似有执笔握弓而生的茧子。
眼见大夫要起疑,秦崇君连忙回头对安南乙说,婶子,你求子多年终于有了,实在是大喜。
那大夫忙怪自己多虑,转身开药去了。
后面又来了两个大夫,答案也是如此,送走了大夫秦崇君才关上门,这一转身便撞见安南乙站在她的面前,伸出双臂撑在门上,将她牢牢地控制在原地。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安南乙黑着脸问。
“塱……塱州林东镇人,祖籍……在玚州。”秦崇君装傻。
“你到底使用什么方法,让我怀孕?”安南乙咬牙切齿道。
不要这样想,男人怎么可能怀孕呢?秦崇君说。
“所以说你就是个怪物!”
秦崇君只知道自己是个蘑菇,不会怀孕,至于其他的也一无所知,只能安慰他:“想开点,没准只是肿瘤呢。”
“就是你把我搞怀孕了,不要不承认!”安南乙怒吼。
“啊这……这如何是我的问题呢?你想想你与我,夫妻三月,我没有怀孕,而你怀孕了,很明显问题在你呀……”这个话秦崇君说的连自己都不信了,眼看着安南乙的头越来越靠近,秦崇君猜他是不是要过来咬自己一口,正在脑内模拟待会儿发生紧急状况,就抬起膝盖来顶他的肚子,然后转身跑路,安南乙却突然低下头来蹲坐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这个样子,今后如何见人?”
意识到出了大问题,秦崇君只能安慰他:“好了好了,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有问题,不哭了,我想想办法好吧。”
秦崇君让安南乙以照顾他的名义,向安书请求让她搬下了绣楼。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女子,之后秦崇君就顺理成章的出入安家藏书房,说是来帮安南乙拿书,平时就看看书,哄一哄安南乙快找到解决的方法了,到了饭点,因为他不吃饭,所以给他剥了点葡萄,切了点酸杏山楂端过去,但是通常这个情况下,安南乙都会一脸哀怨的看着她说:“别把我当孕妇。”
“行行行,我切给自己吃的,你要不要来两口?”秦崇君心想前两天还说是我让他怀孕,男人实在难伺候。
秦崇君率先吃了两口作表示,安南乙才理所应当地用签子扎了水果吃下去。
二人这几日过得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安书出了门,嘱咐作坊里有什么事便留着等自己处理,实在不行了,也可以问问安南乙,毕竟他病的也不太重。
安南乙病的确实不太重,只是肚子大了不好出门,却恰巧到了要检查账目的日子,作坊里又打发人过来说有怪事,安南乙正愁着,准备让身边的小厮替自己过去瞧瞧,秦崇君自然不肯放过这出门的机会,便到安南乙耳边道:“你说要小厮代你去,倒也可以,只是他是外人,又不曾读书,看了也看不懂,知道的多了,还会上外头去自立门户,倒不如我替你去。”
“你?”安南乙有些不信,“你……想必也未必看得懂,再说,你要是去了,谁来照顾我,我这模样可不能让外人见。”
秦崇君忍住打安南乙的冲动,只是抬起兰花指往外一指:“外头那个丫头瑞玉是我的陪嫁,与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若有什么要的就问她,她定会守口如瓶的。”其实瑞玉只是她出嫁前家里为了有点排面,才临时买的丫鬟,不过要保密的事秦崇君的的确确是和她商量好了的。
却说秦崇君坐着马车到了作坊,作坊里的人本以为会派个什么老管家来,如今见是个年轻貌美的二奶奶,都高兴的不得了,一个个迎上来说奶奶辛苦了快来坐。秦崇君自然不会为这点奉承忘了来意,只说现在不累,账目应当是积了许多,我且来代二爷检查。
安发命人将账本拿来了,在桌上堆着,本以为秦崇君一介女流,不过是随便看看,谁知秦崇君竟认真地拿了算盘和纸笔来核对,有不解之处还会问管这块的人。
要说起来秦崇君在家时她爹便是对她严加要求,但凡算错一个数,都要被责骂好一阵,故养成了她这爱较真的毛病。对完了账目,秦崇君便问安发大家说的怪事是哪一件。
安发支支吾吾地回答:“唔……是说,作坊里有怪味儿,还有奇怪东西,有人说……说像死老鼠,但是小的们这几日都上下角落里找遍了,把死老鼠捡走了味道却还有,甚至更浓了。”
“哦?且带我去看看。”
秦崇君跟着安发、安财走到作坊的一处晾晒地,果然闻到一股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