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生的,他们仍然把她当女儿对待是合情合理的。
然而哪家父母都不可能对所有子女做到完全公平。“既要又要”的汪爱华和汪家的孩子有利益冲突的时候,汪家会让谁顾全大局牺牲自己?
只能是她这个从来没有和他们相处过的外人。
她要是指望汪家的好处,必然陷落在和汪爱华掐来斗去的泥潭里拨不出来。
可是她需要汪家吗?
汪家现在给她的这些东西能改善她的生活。但是没有这些东西她的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她现在的生活在下乡知青当中甚至能算中等以上的水平。
她有工作,现在过的不差。她努力学习,考上大学还能换更好的工作。
她有签到系统,别人辛辛苦苦做买卖当老板可能都不如她躺平当咸鱼更富有。
她又不是五行缺爹妈,不补齐了就活不下去,为什么要回汪家呢?
把汪家当成友好的亲戚处理,有来有去就可以了。汪国庆送她的这堆东西,她尽快找机会还情给他!
伍静安拿定了主意,就把她那一匣金豆子拿出来,倒在一个小布袋里,拿绳子拴在教鞭的中间,一头挂上这袋金豆子,一头挂上另一个小布袋,往里头扔大金条和小金条,目测两边平衡了她再去数布袋里的金条。
袋子里有六根大黄鱼,十一根小金条。
因为她算了半天帐,发现六块钱不够花就给了她七十多两碎金哎。
系统哥才是她亲哥。
伍静安在心里又感谢了一次系统哥,把金豆子倒回漆盒里,和金条们一起放回储物空间,归置好“我大哥”给她带来的东西,坐回课桌前,把煤油灯的灯芯多拨出来一点点,让灯光更亮一些,继续学习。
白天工作晚上学习的平静日子伍静安只过了几天。礼拜六傍晚她才从公社食堂出来,就被公社的胡书记喊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伍沪生两鬓落霜,神情憔悴。
胡书记指着隔壁办公室,小声说:“小伍呀,我就在隔壁。有事喊我。”
伍静安点点头,胡书记出去的时候把办公室的门关严实了。
伍沪生从伍静安一出现就盯着她看,目光中的悲伤多过惊讶。
“我叫伍静安。”伍静安露出微笑,“外婆堂屋的墙上挂着你的照片。我认识你,你是伍沪生。”
伍沪生像是被无形的重拳击中心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话:“静安,我们谈谈。”
伍静安点点头,“您说。”
“你都知道了?”伍沪生确定的说:“你都知道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最近。学校来了个新同事,发现我长得和她哥哥一模一样。”伍静安继续微笑,“她怀疑我们可能是抱错了。她带我去找她哥。正好遇到柳慧珍。同事的哥哥就说两家人碰个头,查一查是抱错了还是只是凑巧长得像。柳慧珍把我同事打了,说她有病,说我和人家只是凑巧长得像。”
“我同事长得既不像您也不像柳慧珍,我觉得我应该只是和她哥凑巧长得像。但是柳慧珍的反应……”伍静安有一说一,说的全是真话,顺手还敲打伍沪生,“我被养在外婆家十几年,都不和您见面,您就没有觉得奇怪过吗?”
“你生下来身体就不好,三天两头发烧。”伍沪生忍着哽咽,声音都哆嗦了,“我见你一次,你就病危一次。我只有不见你。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不是我的女儿。我在家里给你留了一个房间,静茹有的你都有。我从你出生起就给你攒嫁妆……神婆说我们不能见面,不见面你就不生病了……我以为等你结婚了,我们一家就能团聚……”
“遇到柳慧珍,是我们倒霉。”伍静安继续微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是我没福气。谢谢您。”
“是爸爸没有福气……”伍沪生站起来,“孩子,你去请一星期的假,我们回林城去,我送你回你亲生父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