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春娇回到服装厂。
一到夏天,天气太热,服装厂的工人们中午不愿意回家吃饭,一般都在厂子里将就吃点午饭。
每到午饭点,就会听到厂里人工人们叽叽喳喳的说笑声。
但今天中午却静悄悄的。
春娇大概也猜出来了,绝对是老板娘-田香绣在给工友们开会。
他们工厂里开会跟其他工厂开会的内容不同。
别的工厂开会是为了传达领导层下派的任务,或是规范纪律。
而他们工厂里开会主要是田香绣给工人训话,以泄私愤。
但春娇没想明白今天田香绣会训谁。
算了,不想了,每次田香绣训话,开始还就事论事,训着训着就开始指桑骂槐,直到把每个工人训得跟孙子似的才会善罢甘休。
春娇已经做好了被训的心理准备,找了一圈,才看见,厂里的人都在办公室的走廊里站着。
一个员工一个员工地走上前去,把脚伸到香绣面前,不知道在干什么。
春娇猫在墙根下,想透过纱窗问问老板娘在干什么。
没想到被问的那个员工转身动作幅度太大,被香绣发现了。
“王楠,你在干什么呢?!还守不守厂纪?啊?当我不存在是不是?!”
香绣三角眼一翻把春娇逮了个正着。
“田春娇,你给我进来,早上早上找不到人,中午中午找不到人,我看你就心里无组织无纪律。”
春娇灰溜溜地走进来说:“姨,中午家里有事回去了一趟。”
香绣咬牙切齿地说:“家里有事儿,你来上什么班?直接在家等死那岂不更利索。”
春娇听到香绣训话就想揍她一顿,五十多岁的人了,说话从来不给自己积阴德。
一根棍子戳天骄的鞋面上,“来伸出脚来?!”
“把鞋底伸给我看!”香绣拉耷着一张脸不耐烦地说。
春娇看着香绣的脸正冲着自己的鞋底,如果她使劲儿一蹬,香绣就会被踹个四爪朝天。
要不是她是自己的老板,春娇真想一蹬脚把眼前的这个目中无人的香绣给踹翻在地。
香绣看了两眼手机认真地比对着。
春娇的腿擎得有点酸了,问:“姨,好了没有?下午还要干活儿呢?”
香绣皱眉一笑说:“春娇,平常我看你还算是个干净孩子,你怎么净做那些见不得人的窝囊事儿呢?”
春娇不明白香绣说的什么,但怎么听,都像是在败坏自己的名声。
春娇有些恼怒地说:“你什么意思?”
香绣说:“我没什么意思,卫生间门口就是你的鞋印。”
香绣伸出手就想抓春娇正在擎着的那只脚。
春娇一看形势不好连忙撤回腿脚,说:“你这是要干嘛?要打人啊?”
田正奎从卫生间里出来拉着香绣说:“行了,别闹了,我已经清理干净了。”
香绣甩开丈夫的胳膊说:“谁跟你闹,我这是在整顿厂里的纪律!”
“田春娇,你是不是属癞蛤蟆的不咬人恶心人呢你?!”
春娇听到这不三不四的话,火气‘腾’地蹿了上来,厉声问:“田香绣,你有事说事,别朝着我喷屁!”
香绣指着春娇看着众人说:“你听听她说话有多恶心了吧?!”
厂子里的工人早就厌恶香绣骂骂咧咧的行为,现在见春娇怼香绣,他们只能用沉默来无声地支持春娇。
香绣见众人都不回应她,便转身用手指着春娇问:“你就说,今天早上堵在卫生间的那坨粪是不是你造的?!”
春娇梗着脖子说:“对,是我造的。怎么着,你管得着我上班干活,管不着我吃喝拉撒吧?”
香绣冷笑一声:“哼,承认你造的就行,这个月你扣1000元的工资。”
众人替春娇感到不值,在上班的地方上厕所不是正常的事吗?
谁能确保不堵厕所。
春娇一个才2000元的工资,就因为堵了厕所就扣半个月的工资这也太过分了。
春娇把香绣指向她的手撇到一边,说:“不行,你要是敢扣,我就申请劳动仲裁!!!”
香绣不屑地说:“少给我拽些文的。”
“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
春娇早就受不了香绣这种带有侮辱性地管理方式,想到志刚说的,情绪不好人的身体就不健康,分分钟想辞职。
春娇对田正奎说:“老板,我要辞职,现在就把我工资结清吧。以后我不来了。”
田正奎好言相劝:“别呀,春娇,你姨就这脾气,卫生间我已经清理干净了,没事儿了啊。”
田香绣说:“结工资让她走,让她出去找找,上哪里找像咱厂这么好的工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