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鸿雪从储物袋掏出坛新酒,喝了两口,见叶菘蓝不动,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叶菘蓝:“好了好了,马上走。”
她刚刚还想起一件事,斐鸿雪今日和她配合这般好,为何幻境里……对了,幻境里那个,是她幻想出来的。
等等,原来在她印象里,斐鸿雪是个孩童吗?
斐鸿雪:“再不走,天便亮了。”
说话间,斐鸿雪又走出一段路,叶菘蓝连忙赶上:“来了。”
不再是漆黑的夜晚,天边泛起鱼肚白,忘忧乡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忘忧河面冒出透明的气泡,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叶菘蓝惊道:“斐鸿雪!有人掉下去了!快……”
她话只说了一半,身侧便飞出一个雪白人影,潜入水中,捞上一位正大口呼吸的老人。
叶菘蓝跑过去查看老人症状,见他无事便转向身后:“你怎么样?”
斐鸿雪皱眉看着身上的不停落下的水,半晌才领悟她的意思:“……无碍。”
“素梅!素梅!”
叶菘蓝还没刚松口气,便见坐在地上的老人忽然大喊着爬向忘忧河边,不断地捧出河水,呢喃:“素梅,你回来了,你终于肯回来看看我了,你怎么不说话了,还在生我的气吗?素梅……”
他说着,离河水越来越近。
叶菘蓝试图把他从河边拽回来几次都没成功。
斐鸿雪:“别试了。”
说罢,他手起刀落把老人敲晕了。
叶菘蓝瞪了他一眼:“你别给老人家敲傻了。”
斐鸿雪:“放心,我有分寸,你能治精神上的病吗?”
叶菘蓝懂他的意思,道:“可以,他看起来不算严重。”
说着,她往老人嘴里塞了颗药丸,手摸上他的额头,淡淡光晕包裹住老人的身体。
王伯再次见到了他过世的妻子素梅,她笑容依旧,正靠在自己肩上,轻声诉说这些年对他的思念。
王伯:“素梅,我把孩子们照顾得很好。”
素梅:“我知道。”
王伯:“素梅,我不该留你一人在河边的。”
素梅:“不怪你。”
王伯:“素梅,我很想你。”
素梅:“我也是,但孩子们也很想你,回去吧,阿岱。”
“素梅!”王伯大喊一声,惊坐起来,眼前是两张放大的脸。
叶菘蓝:“诶,他醒了。你好点没?”
斐鸿雪:“你给他用幻术了?”
叶菘蓝:“做个好梦,大抵能清醒些。”
斐鸿雪:“好梦和清醒……”
听两人聊到现在,王伯终于把事情经过拼凑个七七八八,感激道:“谢谢两位救命之恩……”
他说着,盯着斐鸿雪的脸突然一顿,道:“这位恩人,我曾见过,先前我来河边悼念亡妻,您总是在呢,真是有缘,若不嫌弃,可否请两位来看我的表演?”
叶菘蓝:“他总是在?”
斐鸿雪:“表演?”
两人同时说起不同的问题,叶菘蓝侧身瞥了他一眼。
忘忧河的传说,叶菘蓝也略有耳闻,传说忘忧乡的河水明心,能照出人心最渴望之物,这位老伯多半是来见亡妻的,那斐鸿雪来这作什么?
见他战死的爹娘吗?可斐家应当有前斐家主夫妻二人的画像,他何必跑这么远来看呢?
况且,他不是从来不信这些传说吗?
叶菘蓝狐疑地看着他。
斐鸿雪面不改色:“我来是……取酒刚好路过此处罢了。”
叶菘蓝:“哦……”
王伯适时出声:“所以,两位想来看看我的表演吗?这两天正值酿酒节,前些日子忘忧乡帮我搭了戏台,可惜之前……现下我好了,定是要遵守承诺演出戏的。”
叶菘蓝:“再说再说,我们还有急事,若赶得上,一定去。”
她最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拉着斐鸿雪便溜了,任王伯在后面百般感谢,也未回首。
更未发现,离他们稍远一处的河边,一道黑影悄悄离去。
曜日当空,斐鸿雪找了客栈换好衣服,出来便见叶菘蓝和街边几个老人侃侃而谈。
叶菘蓝嘴角微扬:“……要不说人倒霉了,走哪都能摔呢,婆婆还知道这附近哪里容易摔吗?”
老人含笑道:“忘忧乡近来修了路,倒是比以前好上不少,不过前些时候地动,有个富家公子掉进了城南荒地的缝里。”
多半是金公子,像他这般傻的,富家公子里找不出第二个。
另一个老人道:“要说城南荒地,还真是邪门,本来是块平地,地动后却出现个大坑,掉进去不少人,还好修得及时,没再有人掉进去过了。”
叶菘蓝听得正是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