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爱我,那有没有这条命,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不想让姜臻禾知道他不算是正派君子,想在她心目中,自己永远是最光风霁月的那个人,即便损及自身,也不想让她觉察到自己的魔气。
。
姜臻禾熬完药后,一边想着沈止容的情况,一边整理好屋子,又在窗前看了许久摇摇曳曳的花。
直到太阳的光线从清亮变得柔和,窗前围着土壤的小石头被渡上了一层淡淡的橙黄色,姜臻禾的神思才终于从遥远的地方回来。
熬好的药被放在了一个碗里,黑亮的药汁已经不再冒热气,姜臻禾没有能够让药力凝聚成丹药的灵力,她看了一会儿,决定去找沈止容回来喝药。
也许内心的预感和恐惧积累的太多的时候,人会有种反常的平静,姜臻禾默默安抚自己:沈止容可是当世第一人,没那么容易悄无声息的死掉的。
可是还是忍不住想,万一他倒在了什么地方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还是去找找吧,现在的沈止容,她已经不想让他死了。
到时候完成任务,沈止容便好好的去做那高高在上的天道,她也自由了,两个人都好。
她找了沈止容常带她去的一些地方,没有找到沈止容的踪影。
除去太远的地方,剩下的就只有沈止容从来不会带她踏足的正殿和书房了。
正殿是沈止容平日里会见世家的地方。姜臻禾站在交叉口,顿了一下,她想,沈止容平日里就算去见世家的人,也不会用掉几乎一整天的时间。
所以她转身,去了沈止容平日里处理公务的书房。
书房外面设着禁制,姜臻禾想着从外面,能不能看到沈止容是否在里面,她走到高处,视线往里探了探,但是一无所获。
姜臻禾喊了两声,也并未有人应答。
她想,也许沈止容不在这里,去正殿找一找吧,如果还没有,就去后山问问沈仪。
她想着,转身之间,纤白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书房的禁制,包裹着书房的灵力漾起水般的波纹。
她悚然一惊,手立刻便缩了回去,化神期的威能能平山移海,这样明显的禁制更是能将金丹期瞬间化成齑粉,灰飞烟灭。
姜臻禾浑身僵住,她怕自己已经死了,微微一动,尸体便会化作粉末,随着风飘走,但微风拂过,四处静谧无声,姜臻禾呆了几息,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的手指依旧是完好的,她也依然还活着。
姜臻禾着实的愣住了,像是见了什么超出常理的事情般,又几息后,她颤抖着一根手指,试探着探向禁制,指尖从禁制中穿过,被灵力柔和的包裹住,仿佛浸润在水中,全然没有向她攻击的意思。
像是她第一次意识到一百年前的沈止容待她竟是这种程度的温和,对于禁制对她全然的包容和不设防,她心中也同样泛起了浓浓的不真实感。
她平日里根本不会来沈止容的书房,唯一的可能便是,沈止容将所有的禁制都绕开了她,许是觉得没有东西有必要瞒着她,或是,唯恐伤到她。
姜臻禾很快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平平无奇的书房,眨了眨眼睛,迈步走了进去,心脏砰砰作响,她刚刚在外面喊沈止容,若是他在附近,必会感知到。
毫无应答应当便说明他不在这。
她担心沈止容,但她也并未忘记自己的任务,在九宜山这么久,她未曾探听到过什么有利于任务的信息,只知道沈止容不知为何原因的吐血。
沈止容也并无告知她原因的意思。
而这个书房便是沈止容唯二不会带她来的地方,如果有什么不想让她知道的“秘密”,便应当在书房里。
何况书房自古以来便是藏着无数消息的好地方,如果能够知道沈止容吐血的原因,以她“唯一能够助沈止容渡过死劫”的身份,她也许能够想到办法。
而且,还有另一桩令她疑惑的事,一百年前的沈止容,反常的时常会见世家,还会在书房里处理公务。
而一百年后的沈止容,整个九宜山只他一人,从不涉足世家事务,更遑论人间之事,他一心扑在修道一途,毫无“公务”可言。
所以,他现在与世家之人会见的内容是什么,很有可能就在这间处理“公务”的书房里!
也许这便是沈止容“死劫”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