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的,不老不死的自然精灵今天也没能理解人类的复杂情绪:
不是,擅闯女子学校这件事就这么让你骄傲?
还是那句话,得亏禅院直哉也没有读心能力,不然今天这件事的性质就彻底变了;同样的,如果他没明目张胆到在天内理子面前直接自报家门,甚至哪怕他带几个保镖出门,这件事都可能有另外一个结果。
但可惜没如果。当了几个月会长后,芥雏子勉强把自己智力点捡起来,拍拍灰装了回去。从刚刚起就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的芥雏子在她所知道的那点基础常识里刨了半天,终于把某个姓氏捡了起来:
“唔。”
她恍然一般道:
“你是那个……禅院。”
居然是咒术界的人?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这么和我说话,难道是五条或者加茂——
“恃强凌弱,傲慢自大……你身上那股味道简直让人作呕的熟悉。”
不需要读心,不需要思考,这一次仅仅凭借千年被人类厌憎、被人类追猎、被人类审判所刻印下的本能,芥雏子轻易明白了禅院直哉表情中的含义。
【束缚真是个好东西,是不是?】
鲜血涌动,魔力沸腾,不老不死者对流传至今的姓氏嗤之以鼻,大量能量自周围的生命体流向进入战斗状态的精灵:
【正好可以让你明白,在面对不知深浅的对手时,最好还是谨慎地闭上你那张破嘴!】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不得不闭嘴了。倒不是说认怂不认怂,而是只要他敢张嘴,他就能尝到七分糖的奶茶混合人体脸部油脂是什么味道。但这次惊人的战绩显然没被创造者放在心上,唐玖安读档读了十几遍还抢不过迦摩,现在正焦虑于打人打脸这个操作够不够帮她拉稳对方的仇恨;而另一位当事人迦摩的目光死死钉在桌面上,连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
唐玖安做的可丽饼很完美。刚出炉的金黄饼皮带着热气,夹带私货塞的小料满满登登,冰淇淋外层在热气下开始软化,是最佳入口时机——也是最容易掉的时机。
迦摩不是芥雏子,禅院直哉显然也没有唐玖安的待遇,于是在大家惊恐的注视下,连迦摩阴郁的“掉了掉了掉了掉了掉了……”碎碎念都压不住的腕骨惨叫声清晰响了起来。而唐玖安头一次如此清晰地理解通感这个修辞手法,因为她现在不受控制地和禅院直哉扭曲出了完全一致的表情,也不受控制地想念叨点什么,比如说:碎了碎了碎了碎了碎了……
“你这个臭【脏话】,还不给我放开!”
剧烈的疼痛与被瞧不起的女人轻视的屈辱不仅扭曲了他的表情,同样也扭曲了他的思维,芥雏子的警告被他抛在了脑后——或者说从来也没放在心上过,他猛地一甩手臂,面目狰狞地怒吼:
“瞧不起谁啊?!老子绝对要宰了你们!”
不可否认的是,禅院直哉实力还是有的,不然禅院家也不至于这么放心他在外面独立行走。只要没想不开到单挑特级,除非遇到极个别bug,至少逃走肯定没问题。
……除非遇到极个别bug。
一直到他脸上的小料又丰富了一个度、坚硬的桌面撞上他的鼻子发出一声巨响,这位一向以自身能力为傲的禅院少爷才模糊认识到一件几乎要颠覆他固有观念的事:
这个世界并非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同样的,【强者】也不仅仅存在于他的认知之内。
“来,”唐玖安死死摁着他的脑袋,平静地、温和地、好奇一样地,俯下身子凑近他耳边柔声问道:
“再给我重复一遍,你要、宰了、谁?”
要死了,要被杀了?!被这种家伙?!
你很难说现在店内隐约可闻的硬物摩擦声到底来源于禅院直哉的后槽牙还是头盖骨,因为这两个看上去都快碎了。愤怒和屈辱彻底催化了他心中的杀意,只是他的骨气还不足以支撑如此剧烈的燃烧,对死亡的恐惧迅速浇灭了心火,他完全没考虑唐玖安只是在恐吓他的可能,近乎绞尽脑汁地挣扎起来:
“没有!你不能杀我!我是禅院家的少主——如果我死掉了,我一定会诅咒你们,一定会诅咒你们所有人!”
讲道理,不论是禅院家的名头,还是死后诅咒化的可能,都是挺有力的威胁。
……如果他没被非术师脸朝下摁在桌子上的话。
剩下的几个听众里,天内理子对咒术界一知半解,白银御行对咒术界一窍不通,其余几个人中了解咒术的道德底线不支持帮他说话,道德底线较低的正在狂笑。
正在狂笑的白毛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一猫腰钻进店里兴致勃勃打量桌子上的夹心饼,半点没有御三家同气连枝的意思。这个看出殡不嫌殡大的主插着兜、弯着腰,以一种“不是吧真哭了”的浮夸语气,毫不犹豫地选择对禅院直哉落井下shi。
“哎呀呀呀呀,我没听错吧直哉,”
他学唐玖安的样子凑上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