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请我就请我,我的人情是这么好还的吗?具体而言,就是至少得是两个人单独去到甜品店角落里的程度——
——她本想这么说的,但唐玖安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于是已经挂上休息牌子的小店里又多了一个客人。店外的蝉鸣此起彼伏,空气被热浪冲刷得微微扭曲,太阳透过打蔫的树木投下炫目的光晕。店内,几个人或坐或瘫地聚在桌旁,心满意足地往胃里填补夏日必备续命冰品。
“活过来了,刚刚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天内理子摄入了一大口糖分,长长舒了口气。门口再度响起的风铃声让她浑身一激灵,史莱姆垂死病中惊坐起,条件反射地朝外喊道:
“不好意思,我们——”
天内理子的声音随着店门的开启戛然而止。来者无视了门口的休息牌子和天内理子径直推门而入,语气格外不耐:“我多出钱。给我来份冰茶。”
“不好意思哦,我们暂时歇业了。”唐玖安把僵住的天内理子往后面拉了拉,很自然地帮她补上了后半句话:“要不客人您去隔壁看看?他们家的冰茶味道也挺不错的。”
青年男子的眉毛在唐玖安开口的那一刻就打了结。他的表情呈现出微妙的令人作呕感,拉长音“哈——?”了声,那股子不屑一顾从每个毛孔喷射到了空气中:
“这里有女人说话的份吗?规矩都不懂的话就给我闭上嘴。”
唐玖安感觉这人的脑子、眼睛、耳朵和教养大概是都扔在家里没带出来的——或者干脆是全选择扔在娘胎里转化为母体养分了。她刚想开口以一些优美的传统语言帮助这位不知道从哪个山沟跑出来的古人类快速掌握现代社会生活技巧,刚刚还在僵直状态的天内理子却一个箭步拦在了唐玖安身前,鼓起勇气直视不速之客的眼睛。
肌肉记忆在这一刻建功立业,被逼上梁山大脑一片空白的天内理子旋身定步,高高抬起下巴,指着不速之客抢先唐玖安一步厉声呵斥:“在妾身面前放肆,你这家伙好大的胆子!赶紧给妾身道歉!”
青年被这毫不客气的发言砸得一愣。他的目光移回天内理子身上,思考了几秒,旋即露出一个恍然的冷笑。
“我当谁呢敢对我这么说话,不过一个扒着下人过活的……”他像是想起什么,把星浆体三个字勉强咽了回去:
“啊~行吧行吧,对你我懒得多费口舌,前面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喂你们,愣着干嘛呢!快点,我赶时间。”
唐玖安:……
唐玖安冷静地、慎重地存了个档,然后给自己连挂七张概念礼装。
很好,她想。今天能让这黄毛囫囵个出门的唯一原因就是麻袋要在店外套,搬出天王老子都阻止不了她把这个渣滓脸埋进地里陪他逝去的全家。
——唐玖安坚信,能给这种玩意在外行走的机会,他家里人要么死了,要么胜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