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出一身冷汗。
目泄怯,犹豫望向小皇叔:“皇叔,您这还?”
“此人言有关朕颜面?”
谢叙摩挲指尖,丝毫不在意前一刻有人丧命于他手。
不咸不淡地开口道:“一婢子敢在众臣聚宴之际,在大庭广众之下,言及天子颜面。”
“何人给她的胆子在如此场合出言无状,行状疯魔?”
“此种奴婢,不留也罢。”
话毕,谢卷颇觉有理,一婢子无论如何都不该在此场合下天子颜面。
刚欲出声让人带走地上尸身。
一喧哗声出:“天哪,陆家二小姐同未来夫婿行苟且……”
在天子设宴日,做出此等丑事,确实在祸及圣上颜面。
年少不经事的世家贵女刚从周围人窃窃私语中得知此事,
一时情绪激动失声嚷了出来。
话出一半,惊觉众人视线已然落在她的身上 ,
到底虽年纪小,但也是世家出身,话言及一半,立马察觉出自己闯了祸事。
红着脸,立即噤声,可惜为时已晚,众人已然知道了发生何事。
更为吸引人视线的是当事人出现在了场中央,竟入了宴。
陆今溪气息微喘,心跳如雷,额角似有热汗。
刚才乱了的鬓发,随手整理一番,不知道现在是否得体。
陆今溪无意识地抬手细细寸寸抚鬓发,终于心平静下来。
怪异地感受到一道道探究的视线,随即右颊传来阵剧痛。
“逆女。”陆相爷在圣上出言责怪之前先发制人,扇了逆女一掌。
陆今溪只觉脑中混沌,嗡嗡作响,嘴里涌起一阵铁锈味。
她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望向眼前的父亲。
却骤然被陆相爷眼中的厌恶震惊,他知道刚才发生何事了?
可……
陆相爷丝毫不给陆今溪说话的机会,掀袍跪地请罪:“圣上,臣教女无方,做出如此有失颜面之举,臣痛心至极。”
“今日圣上心悦,却发生此等丑事。臣愧疚难当,臣之女死不足惜。”
声声有力,继续道“臣有愧,任圣上裁决。”
陆今溪在一旁愈听,心愈冷,如浸入冰水。
四周传来的低声私语,或同情,或鄙夷,或看戏的目光让她似曾相识。
怒极竟低声笑了出来。
落在陆相爷眼中,就是恬不知耻,不知悔改。
陆相爷抬手瞬间,
谢将军出声拦下:“相爷,陆二小姐本就在与人议亲。”
“有情人同处一室,互诉衷肠,落在不知事理人眼中便是在行苟且。实在是冤枉陆二小姐。”
“何必如此较真呢?”
在座的谢将军发话,底下人观眼色,知趣噤了声。
“谢将军所言差矣,确是在行苟且之事。”
话落,众人惊。
一时间又热闹起来。私语声渐大。
就连谢叙都脸色微变,凌厉的视线如刃。
再冷戾如刀刃都伤不到陆今溪了,她不顾陆相爷黑沉的脸色。
轻拍衣裙上可能存在的灰尘,复又抬手整理鬓角微凌乱的青丝,神色从容道:“却是在行苟且之事。”
忽而话锋一转,语气骤变,
“只是是何人居心叵测,肆意造谣?”
陆今溪视线陡然变冷,语气发冷:“这行苟且之事之人非是陆二小姐。”
“而是……。”
陆今溪不再掩饰地望向席间空着的两个座位。
众人探寻的视线也寻过去,瞬间恍然大悟。
唏嘘声起。
陆相爷脸色白中发青,已然怒极,
席间如今空着的座位属陆府三小姐,以及那陆二小姐尚未订亲的公子于贺宴。
席间众人神色颇为精彩,接二连三这类事都出自陆府。
想来此事能在京中传许久,久到成为坊间酒肆笑谈,日后人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陆相爷头脑涨晕,身形微晃。
陆今溪对父亲已然失望至极,脸颊发热发痛。
陆相爷是朝中老臣,谢卷无论如何都要妥善处理此事,既要保全自己的颜面,又要照顾陆相爷颜面。
如此,赐婚便可,
只是,谢卷带几分犹豫望向静默不语的小皇叔。
这陆三小姐陆念是皇叔所定之人。
如今发生这事,皇叔若不发话,他不敢擅自决定。
紧握的酒盏重放于案上,谢叙打量台下的视线收回:“如此,便赐婚吧。”
“于贺宴是相爷门生,想必经常出入陆府。人又生得一表人才,夺得两位小姐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