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谨慎道。
闽霁把外衣给崔牟佳，又把她送到马车上，然后才向老将走去。
“将军有话直说。”军中风气，是个小将领就喊将军，人人都爱听。
“不敢当不敢当！”老将竟然摆手，“闽娘子直呼我名王弦即可，家中排行老五。”
闽霁想了想，喊他：“王五哥。”
王弦又说：“不敢当不敢当。”
本来想着她要是不方便喊名字，那就叫王五郎也行，没想到她会喊哥。将军说侯府规矩大，他们不懂事就别往跟前凑，少说少错。王弦本来就不太会说话，被将军叮嘱，被闽霁喊哥，这下子更慌张。
见闽霁没搭理，王弦只好继续说正事儿：“这些都是京郊乡镇的地痞流氓，趁京中大乱打砸偷抢。如今归家，路上遇到年轻小娘子便掳了去想着回家做婆娘。”
王弦字斟句酌，努力在不带一个污秽字词的情况下让闽霁明白都发生了什么。
闽霁听完认真请教：“这种人要扭送官府吗？到了官府还要再审吗？我能就地斩杀吗？就说我看不惯他们，生气了。”
王弦惊得“诶”一声，然后像被一口老痰卡住说不出话。
也不是不能杀，但不建议杀。交给官府就得了，何必担一个嗜杀的名号呢？
他看看闽霁又看看马车，然后缓缓地点头。
闽霁不希望这些人被审问出什么，尤其不希望他们提到马车里的女子。
“闽娘子走远些，莫脏了耳朵。”王弦说。
“无事，我们都想看。”闽霁回道。
崔牟佳靠在闽霁怀里，车帘掀开一条缝。她紧紧掐着闽霁的手臂，把闽霁疼得打哆嗦。闽霁没有推开她，反而心疼哭了。崔牟佳的祖父是礼部尚书，若是被家人知晓，她可怎么办才好？
河西军可能把这辈子的耐心和温柔都用在此刻了，犹豫半天不知道怎么下刀。后来实在没法儿，把人捆起来从后排杀起，捂住嘴巴再抹脖子。
男子是不叫唤了，但女子一个个吓得惊声尖叫。
河西军紧张地看一眼马车，似乎担心惊扰闽霁。不知道谁先动手，然后一个接一个干脆将女子全部打晕。
“她们……”崔牟佳犹豫片刻，说道，“算了。”
这些女子也有可能泄露崔牟佳的遭遇，但是算了。同是天涯沦落人，怎么忍心再加害？
“没事的。”闽霁安慰她，“你就是同我一路去天宁寺，我们不曾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