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话多就别说了。”
闻书白的声音瞬时变得低沉,赫云知道他现在有些生气,但有些话就是不得不说。
“人有时候要学会放过自己,与其去把握飘忽不定的未来还不如抓住现在,有空多跟阿姨联系吧。”
说完后赫云默默地解决盘子里的食物。
闻书白也沉默不语。
不算是很愉快的聚餐结束后,赫云打车回和女朋友定的酒店,上车后车门还没关,他探出个脑袋叮嘱他:“我说的你听进去了没有。”
闻书白抿着嘴冷淡地看着他,把他脑袋塞到车里面啪地一声关上门。门关上的那一刻坐在后座的赫云轻叹一口气:“犟驴。”
送走赫云后,闻书白也打车回了他在h市的公寓。公寓面积不大,他不喜欢很大的房间。空荡荡的太孤单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一进房门便把落地窗的窗帘全部拉上,随后将身上沾满了火锅气味的衣服全部脱掉只剩一件短裤,打着赤脚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顺着淋浴喷头洒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闻书白抬起头让水将自己的脸部全部沾湿,喉结上下滚动着。
赫云这个蠢货,大道理谁不明白。有些事要是能算清,世间哪还会有这么多糊涂账。
他的第一个恋爱对象就是简秦竹,第一个深入接触的女生也是她。说实话,要不是当初她主动,可能他一辈子都不会卖出那一步。
倒也不是对感情很迟钝,只是对于十几岁的他来说从来没把男女之间的感情放在心上。
好像身边的所有人都跟他说,很羡慕他,羡慕他有一个完美的家庭。
父母都是医学教授,从小就在家属区长大还是个独生子。衣食无忧,学习成绩又好,在旁人看来简直就是一个生活舒适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
只有赫云知道其实他是一个很会做家务的人。
很多时候偌大的一个家里只有闻书白一个人待,闻父不喜欢别人进家,所以闻书白小时候从来没有带其他的小朋友来家里玩,久而久之,整个家属区的小孩都不怎么跟他玩。
不能出去玩,他就在家里看书。没有人陪他,就在书桌上摆一个小熊玩偶。其实这个玩偶不怎么值钱,是有一次参加婚宴,司仪热场时抛下来被同桌的叔叔接到然后送给他的。
这个玩偶陪了他好几年,在第一次约会的时候送给了简秦竹。
不喜欢看书了就去看电视,电视上演的什么他那时还不是很明白,但还是会继续看下去,因为他很无聊。
长大之后因为父母工作的调动一起搬去了市区住,也是因为工作家中已经只留下闻书白一个人。初中时结交住在同一个小区的同班同学赫云,那时的闻书白会趁父母不在家邀请赫云来家中。
赫云走后便把房屋打扫干净,也许父母其实也知道,但从来没有明说。
从小别人就跟他说他是父母最棒的孩子,从小身边的大人都对他说要好好继承父母的衣钵。闻父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没少与他这么说过:“父母都帮你把路铺好了,只需要你自己好好学习。”
再到后来——
“你现在所拥有的都是我们给的,那么多人都羡慕不来你知道吗?!”
“你有本事自己去闯,看你不靠家里能混出个什么东西来。”
“医生这么体面的工作都不要,非要跑去学什么表演,下三滥!”
从来没有人会来问他喜欢什么,也许是没有必要吧。
闻书白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地板上。他赤脚走到客厅,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打开与母亲的聊天界面。
上面的时间还停留在半个月前他快要进组时给秋文琴发的问候。
消息里都是些寒暄的话,说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说自己的身体很好,说有空就回家看看。
怎么没有回去呢,前年除夕特意推掉了一个卫视的邀请回到N市,他自认为已经在娱乐圈内算是小有成就,结果到头来家门都不让他进。
秋文琴也拗不过丈夫,只得让他先回去,说他父亲还在气头上呢。
之后,他也再没有回过家。
昏暗的公寓里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帘照映屋内。
闻书白来到卧室换上睡衣,他打开书桌上的台灯,书架上立着一些表演类的书籍,还有很多剧本平整地摆放在上面。
桌面上立着一张相框,里面是两人的合照。
与其说是合照,不如说只是一张两人的自拍。
两人站在盛开的桃花树下,落下的花瓣飘散在他们肩头。女孩亲昵着搂着男生的胳膊,笑得一脸灿烂好似春日里的阳光,男生低眸看着她,也笑着。
恋爱期间简秦竹很起初很喜欢拍照,拍完就通过微信发给他,只是后来就不怎么拍了。
他保存了很多,只是把这张打印出来从大学起一直留在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