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兵前往阳城。她不能理解的是,父亲为何宁可被俘叛国骂名,也要投靠顾千殇?身为西南驻军首领,父亲回良城,归顺祁皓的杀父仇人,祁皓到底知不知道?难道,是祁皓在阳城出了事?“想什么,嗯?”一双白得妖异的手伸过来,捏住她的下颌。杨伶撇开脸,避开他的触碰。顾千殇眉眼阴沉下来。“你不说我也知道。”顾千殇嘲讽一笑,“这段日子,不管是祁天麟,祁皓或是你父亲,所有送往天陵的京都的求援信,皆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你们东陵的那位九五之尊,可真叫朕省心。”闻言,杨伶心尖一颤。那双琉璃眼珠似乎更凉了。祁天威竟然为了一己私欲,不愿与祁晧联手?这狗皇帝,当真是死不足惜!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大殿的宁静。一位侍卫匆匆跑来,脸上满是高兴之色。“陛下,解药试过了,是真的。”顾千殇接过他手中的瓶子,递给杨伶。“喝了吧,解寒毒的。”杨伶凝着他苍白的手,半晌没动。有些难以置信,他就这么把寒毒的解药给她?“没有条件?”她抬眼,斜睨着他。顾千殇嗤一声,唇角挂上不屑的冷笑,“你已经是朕的俘虏,朕跟俘虏讲什么条件?”他单手将她的裘袍裹紧了些。“朕要你生,你就生,朕要你死,你活不过三更。”语调平缓,却狂妄至极。这一刻杨伶觉得,仿佛在他的眼中,整个世间生灵,都不过是他掌中玩物。见她不语,顾千殇拇指挑开瓶盖,一把捏住她的下颌,逼迫她张嘴。被喂过软筋散,且寒毒复发的她,根本毫无反抗余地。冰凉液体流入喉间,竟让冰寒彻骨的五脏六腑,慢慢升腾起一股暖流。她莹白如玉的脸泛起两抹霞色,仿佛一座冰雕被注入了生气。“这回,你总算可以好好活着了。”他声音森寒无比。尤其是督见她手臂上那一道道伤痕,想到她千方百计要弃自己而去,顾千殇漆黑的眸子满是阴鹜。“若再敢寻死觅活,我便让良城的百姓,跟那些安凌军俘虏一样,尸首异处,死不瞑目!”杨伶沉默。确实,她再也不敢挑衅他的权威了。安凌军那些无辜的生命,都是被她连累的。这一生,但凡她想要保住的,终究都是留不住……“朕的话,你听见没有?”下颌突然一痛,抬眼,顾千殇眼底溢出不耐之色。“听见了。”琉璃珠子一片淡漠,透着死寂。“我不死。”她连死的资格,都没有。“陛下,忠勇侯和……”侍卫从门口走来,瞥见杨伶,一顿,复又道,“忠勇侯求见。”“请进来。”顾千殇说话间,杨伶已经径直朝暗处走去。忠勇侯缓步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个带着斗笠,手持佩剑的男人。顾千殇斜睨着杨伶的背影,慢悠悠放下酒盏,撩起眼皮,对来人绽出阴冷的笑容。“两位将军,有失远迎。”拐入暗门时,杨伶自若转身,朝两人快速扫了一眼。而这一眼,却叫她脚底生寒,血色尽褪,堪堪扶住粗粝的墙壁,才勉强站稳。投效顾千殇的人,怎么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