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觑。
有时候有些力气,在家里和在高铁站、地铁站的楼梯上,是不一样的。
门铃响,许安蓝戳戳她,别有深意地让她下去开门,一边自己也已经站了起来。
何一珩进门,却莫名地让任舒觉得,他对着旁人时有一种疏离感。
他和许安蓝相视,点头以示问好,随之问道:“东西呢?”
任舒引他上楼,一边说:“都在上面,太重了根本抬不下来。”
可他似乎并不觉得,明明她拎起来都没法走路的两个行李箱,在他手里轻轻松松就能提起来,拎着它们下了有些狭窄的楼梯:“不重。”
他把行李箱搬下来,朝等在楼梯口的人解释。
他今天穿的很休闲,简约的白T,外套一件略显宽松的灰色西服,黑色的宽松西裤,一改平日工作时熨贴的正装打扮。
可她却下意识地想到了他没穿衣服的样子,宽肩窄腰,薄薄的肌肉恰到好处,却又力量感十足。
直到行李箱放到自己脚边,任舒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她偏了头,想起来还有两个收纳箱,说道:“那个收纳箱搬着不太好下楼,要不要我和你一起?”
何一珩打量了她一眼,像是在说:你这小身板,那么重的箱子,真的可以?
起了逗她的心思,他朝她挑了挑眉,带着那股忍不住的笑意,作势就要拉着她的手上去:“走。”
任舒瞪大了眼,掰开他的手,连连摆头:“不了不了,太重了,还是您去吧。”
──他向来健身,这点重量,算得了什么嘛!
—
两人去到超市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任舒是真的摆烂躺平选手,在这个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她的宗旨从来都是:能在互联网解决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出门解决。
她连超市都很少逛了,想买什么,窝在沙发上叫个外送,半小时到家,可比自己出门来得快。
所以这会儿,她看着平时常去的商场那焕然一新的装修,有一种“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错觉。
何一珩平时也没这个闲情逸致逛超市,缺什么少什么大多都找助理或者找阿姨,所以这会儿,看了她的神色,一边低笑,一边推了推车说道:“好好逛逛吧,看看要些什么。”
小时候逛超市,是直奔零食区去的,其他东西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吸引力;但如今,她却能静下心来,真正地逛超市,她很认真地去看每一样产品,去看这件东西她用不用得上,时而说上几句自己的看法,尽管最后也不一定买。
亭晚水岸的冰箱里没什么菜,两个人买了不少,大多都是任舒挑的,她津津乐道地点了好几个菜,什么芋头扣肉、油爆虾、浇汁球生菜、番茄虾滑粉丝煲……
她说她的,何一珩在一旁默默地拿了相关的菜,故意问道:“挺会吃,会不会做?”
任舒挑了一包粉丝放进推车里,撇嘴:“理论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我的厨房技能只有炒饭和煮面煮水饺煮馄饨,偶尔会煎点蘑菇芦笋培根,仅此而已。”
她说过。
好像是婚前有一次他七点多从公司出来,想约她吃顿饭聊一聊结婚的事,她说吃过了,煮的水饺,他顺势问下去,她也顺势讲了起来。
只是没这么全面。
身后拐角有人推推车过来,他轻轻揽着她的腰避开了些,笑说:“晚上给你做。”
又问:“你以前一直吃这些不会腻吗?”
任舒摇头:“吃腻了就回承园找爸妈。”
何一珩笑着,却没接话。
不知不觉,两人已到了日用品的区域,任舒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我妈说,结婚要喜气一点,她这几天天天给我发各种红色的杯子、拖鞋、四件套什么的,说要把家里弄得红红火火的。”
她没说尽,江秋韵还发了红色的内衣内裤,说红色吉利。
何一珩偏头,总觉得她话里话外,并不认可这些,问道:“那你要买吗?”
“感觉说的有道理,家里……都没有新婚的氛围,但是感觉全红色的好俗气哦……”她试探性地看了几个红色马克杯,白色波点点缀,倒没她想得俗气。
买一个好像倒也不错。
她下意识地一句“家里”,让何一珩眼角弯了一弯,他回想着亭晚水岸的装修,偏性冷淡风的黑白灰的配色,偶尔有一点亮色作配,但确实算不上多有活力。
何一珩从她手里接过那个马克杯,是一对,另一只是白底红点,他放进推车里,说道:“先买一点吧,你看着布置,有搬不动的,找林谨。妈说的不错,是要涂个好彩头。”
他一声“妈”叫得自然,反倒又让任舒有些尴尬,这段时间何一珩不在,她没怎么回过他父母住的沁薇墅,可婆婆秦知俪的电话也没少接,每回喊“妈”她都有些不自在。
她抿了抿唇,拿了马克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