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茗精神涣散,浑浑噩噩的熬到下班。一纸诉状递到了苏大老爷面前。于是苏小艾准点下班去菜市场挑了肥硕的老母鸡。进门的时候与蹲在沙发上守侯的一人一狗对上眼神。
“你可回来了啦!”元茗哀怨地说。
“啊呜~”来财附和。
苏小艾走到她俩跟前,摸了摸来财的脑袋,来财立马欢快地摇起尾巴,螺旋桨似的。元茗也等着被抚慰,结果苏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把菜拿到厨房去,蘑菇洗了。”
来财在餐桌下面钻来钻去,企图捡到掉落的食物残渣。元茗看着它,竟然生出几分羡慕。
“下辈子我也想当只小狗,你想当什么品种?”
苏小艾无语:“谢谢,我不想当狗。”
“啊?那咱们就不能继续做朋友了。”
“我没有吃屎的爱好。”她见元茗瘪着嘴要哭出来了。“要不你别买房了,辞了吧。起码保你不精神失常。”
元茗吨吨吨干了一碗老母鸡汤,放下碗,觉得胃的满足衬托的灵魂更空虚了。
“我要真是狗就好了,吃屎也不是负担。我既没有北哥的勇气和能力,又舍不得放弃庸俗的欲望。所以,我现在,真的……但是你说,吴嘉禾有什么错呢,他也只是在用他的方式达成自己的愿望而已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苏小艾不插话,抱着胳膊,看她剖析自己。
“他为了跟蔚娴夺权,把我当烧火棍往火坑里使劲捅。但你看人家圆得好啊——‘我是为了把你变成自己人’。一会儿升一会儿降,玩过山车呢?是我格局浅了嘛?没看透大佬们运筹帷幄?可我怎么都觉得他能卖我一次就能卖我两次三次四五六七八次。我就一小美工,好像也没有那么大价值被反复利用哈?”
元茗咬着手指头思忖了一会儿。
“要不咱就再苟一回,反正去哪儿都是吃屎,不如吃熟悉的。”
苏小艾受不了了,终于开腔:“大姐,我忙活半天,饭没吃一口,你这把我恶心的透透的。”
元茗赶紧给她盛了一碗汤,“我错了,辛苦了,您趁热喝。”
苏小艾感觉自己幻嗅了,“你自己吃吧。”说着把碗推远。“你这不挺会给自己解心宽吗?”
“是,这中年叛逆都是间歇性的。不理它自己也能好。诶,你最近怎么也回家那么晚,咱俩好几天没照面了。”
“跟你一样呗。活到职业坎儿上了……不过,前几天有猎头挖我,待遇很是诱人,我在犹豫。”
“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你上班是为了理想吗?我早就想说了,你这破班儿事多钱少离家远,能换赶紧换。”
苏小艾欲言又止,最终只回了个“嗯。”
元茗经过情绪崩溃和心理建设的自我修复后,接受了吴嘉禾的提议。
吴嘉禾很开心:“小茗,有你在能帮我分摊了一大部分压力,等咱们做出成绩,我肯定不会让你白辛苦的。架构的事这几天应该会发通知,先不管那摊。Q1已经快结束了,我们要抢时间。海城有个项目需要你跟我一起过去对接下。这是咱们的第一战,很重要。你准备一下,快的话明天后天就出发。”
元茗有些意外,但很快又觉得以吴嘉禾的心机和性格,这应该都是早就铺好的路,就等着通车运行了。
工作交接出了点意外,元茗改签了晚一班飞机出发。她头天没睡好,放好行李就拿出眼罩靠着窗户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看看时间,行程过了大半,抬手按了呼叫铃,想找空乘要杯水喝。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很快走过来,元茗跟她说完话不经意一瞥,剩下那点困意瞬间都没了。
她呆愣地抬手摇了摇:“好巧啊!”
江林川从她醒来就做好了打招呼的准备。没料到她不愧是选了社恐乘机状态的人,从头到尾没看他一眼。
整个机舱只有这两个都选了社恐状态的人中间空了一个位置。他们沟通要比相邻座位提高一些音量。于是两人默契的都没有多说话。
飞机很快就落地了,坐在外侧的江林川先一步站起来,问:“上面有你的行李吗?”
元茗说:“黑色登机箱,贴了蜡笔小新的那个。”
江林川找了一下,疑惑地问:“哪个?”
“就那个半褪着裤子撅着屁股的……”她越说声音越小。
江林川果然看见了一个饱满的屁股——只见屁股不见人。他不动声色的把箱子拿下来。元茗尴尬的道了声谢。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元茗问:“江总,您没带行李吗?”
江林川指了指自己的单肩包,“我明晚就回。你是来出差吗?”
“嗯,可能得待几天。”
说话间两人来到滚梯前。维修,无法使用。
江林川很自然的接过她的箱子。“我帮你提。”
元茗没有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