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在隧洞里行驶,乘务员推着餐车叫卖:“可乐雪碧芬达茶,瓜子花生方便面。”
穷游就是穷游,体委王哥喊住乘务员:“姐姐,瓜子多少钱?”
“瓜子十块。”
王哥伸出去的手收回来,尴尬地低头:“谢谢姐姐,我不需要。”
梁岑音从随身背的灰色坠形布包里拿出薯片薯条跳跳糖和脆脆鲨。
“没有瓜子,将就一下。”
“好人一生平安。”
曲夏提出玩游戏:“你们要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吗?”
“别了吧,谢师宴上没玩够吗?”谢师宴顾忌着老师在场也就整了点开胃小菜的问题,没劲且漫长。
“那斗地主,我带了两副牌。”软妹说着掏出扑克牌。
“赌什么?”
“跑腿吧,反正都没钱。”
徐周忱耸耸肩:“抱歉,我不玩。”他在小餐桌上放了盒蓝莓。
“徐少爷玩不起快点传下去。”曲夏张口咬掉半根脆脆鲨,反手使用激将法。
他将蓝莓向左前方推,歪了下头:“传的速度尽量快点,我是玩不起。”
“我们四个人正好了。”王哥将包装袋里剩下的薯条碎尽数倒进嘴里,胡乱擦了下嘴。
徐周忱侧头低声问:“你要参加吗?”
“嗯哼,”梁岑音嘴里含着颗蓝莓,她行如流水地洗起牌,洗完交给曲夏,“听说过没,北川赌姐。”
“哈哈哈哈哈,赌姐牛逼啊。”王哥不禁鼓起掌,他笑嘻嘻地单手理牌。
三局过后,宋林窝在曲夏肩膀里诉说人生不公。
“真的,梁在初中就会很多东西,结果他妈鬼知道梁是怎么劳逸结合活过高三,这牌技根本不输我哥。”
“没你哥厉害。”梁岑音手在口袋里摸两下,才发现烟没带,她耸耸肩。
徐周忱听着他们的谈笑,给自己剥了个橘子,取了一瓣塞进嘴里,将剩下的送给了赌姐。
他的动作太随意了,梁岑音自然放下戒备,塞了瓣橘子进嘴里,牙齿咬破橘子的果肉,酸涩的汁水迸进舌尖,她的眉毛皱成一团,瞪了眼徐周忱。
被瞪了的徐周忱勾起唇角,从保鲜盒里拿出新鲜的苹果:“这个是真的甜。”
他接过女生手里的橘子,转手递给了宋林并且引起了连锁反应,一盒苹果吃的也差不多了。
“你喜欢吃水果?”
“还好,这些是宋林买的。”徐周忱拉开书包的拉链,里面装了各式各样的新鲜水果和水果冻干。
“不愧是北川一枝花。”梁岑音想起表白墙上对徐少爷的评价,一枝花到底是符合的。
徐周忱不解地挑了下眉,等她的下文。
“貌美勤劳善良聪慧,很符合选美比赛的品德鉴赏。”
剩下的两个小时里,徐周忱都刻意避免和梁岑音说话。
她则十分安静,带上蒸汽眼罩靠在窗边睡着了。
她醒来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临芸一个依山伴水的城市,三个男生帮忙推着行李箱,软妹打头阵下了火车。
“哇哦!”
所有人被她的声音吸引,她绷直手,指向天边。
站台的棚顶也掩不住临芸晚霞的美丽,层层叠叠的暖橙色云朵懒懒地跟着远方的太阳,三三两两,无限拉长蔓延,伸向站外的青色的山顶,青与红,总能碰撞出不同的花火。
如今,花火大概是语言无法形容的美好。
“好美,好美。”
“这就是那个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班长宋林兴奋地掏出手机,拍了张模糊的照片,他说这是氛围感。
曲夏不甘落后:“寥落暝霞色,微茫旧壑情。”
于是,一群理科生开始了古文接力。
“你们都这样,让我好好想个惊艳你们的。”王哥撑着下巴,半霎来了句,“微风万顷靴文细,断霞半空鱼尾赤。”
“可以可以,王哥谦虚了。”
已经念完诗的三人一脸坏笑地盯着身边的高冷男女。
宋林:“想不到的就买奶茶。”
梁岑音歪着头示意男生先说,徐周忱摇摇头:“还没想到,你先。”
“长天落彩霞,远水涵秋镜。元代张可久的《一枝花?湖上晚归》。”梁岑音说着话还不忘看身边高冷哥的反应。
曲夏笑:“那就是徐周忱请客了!”
“范仲淹的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徐周忱不慌不忙地念了句诗,他摊开手,表示自己没有输。
宋林白了眼,给他显摆的,拉着两个行李箱先一步走出站台:“徐少爷三岁就能熟背唐诗三百首了。”
其他人也拖着行李箱跟上宋林。
梁岑音落后一步,和徐周忱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