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贤恋恋不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冲进浴室。湿漉漉的桑拿天里,两个人在露天鬼市里直逛了2个多小时,潮湿闷热之感早已让这个大少爷倍感不适。可他更不想那么快就和莳莭分开,不想一个人回去面对空荡荡的房间。
贾贤索性直接打开冷水将自己从头淋到脚,纵然是夏天可毕竟还只是初夏,贾贤被激出一个激灵,不禁自嘲:贾贤啊贾贤,你可真是改邪归正了,肥肉两次都到嘴边了,你都不带张口的。行,浪子回头金不换,挺好,继续努力。
其实有那么几次,贾贤都准备放弃向莳莭证明自己不是有所图谋的了,虽然在向莳莭提出来自己家时,确实是带了点想法的。
十分钟后,贾贤一身奶白色浴袍,悠哉游哉地晃回卧室,身体刚一贴到床面就诈尸般地弹了起来,又神经病似的使出全身力气去推动床体,可他那张豪华大床是纯实木制作,就算是两个常年靠体力吃饭的力工师傅都难以移动,贾贤用力推了好几次它都纹丝不动。
终于这家伙力气耗尽,靠着床身滑坐到地板上,又伸手从床头处摸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凌晨4点钟,麦其芃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他快速按下接听键,轻手轻脚地走去客厅,“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别紧张,什么事都没有。我就是想问你,你房间里的床头是不是朝南摆放的?哦,就是我隔壁那间房。喂?”
“你现在是不方便说话吗?”麦其芃压低了声音,比刚才更多了几分担忧。他担心贾贤此刻人身自由受到限制,才故意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来向自己求救。
贾贤感受到老麦的关心,心里十分感动,可感动归感动,他才不会说出来,况且他现在正在询问正经事呢,“方便方便,老麦你是不是国外呆久了,以为国人人手一只枪呢?我跟你说国内治安好着呢!咱们——”
“你大半夜不睡觉,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问我你自己家的床头朝向哪边?”麦其芃打断絮絮叨叨,啰里八嗦个不停的贾贤,压制着怒气,尽力心平气和地与贾贤沟通。
“不是大半夜,是凌晨——”贾贤看了一下时间,继续道,“凌晨4点。”
“你还知道是凌晨?”自己交的朋友,含着泪也得认了。
“这不是重点,你先回答我床头是不是朝南?”这人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你自己家的环境你来问我?”麦其芃这会儿是真的被这货气到没了脾气。
“房间太多没留意,谁在乎这个?”
“所以你现在是抽风了,开始在乎起来?”他懒得再和这家伙拉扯,不等贾贤回答,紧接着道,“朝南!还有没有事?没事挂了!”麦其芃已经猜到了几分。
“有事有事,你先别挂?你知道哪里有卖移动床的吗?就是医院那种。”贾贤已经能够脑补出老麦此刻的神情来。
“这边建议您咨询一下精神病院,顺便咨询一下怎样办理住院手续。”不等贾贤开口,麦其芃便挂断了电话。
他刚一转身就看见了正开门从卧室走出来的梁岩。
“是贾贤?他没事吧?”梁岩开口问道。
“吵醒你了?他没事,这小子精力过剩,发神经呢。”麦其芃搂着梁岩走回卧室,“才4点,再睡会。”
“要不你还是跟贾贤绝交吧,省的他没事总是折腾你。”梁岩躺在麦其芃怀里说着气话。
“好,明天就跟他绝交。”麦其芃忍笑答应,“快睡吧。”
麦其芃虽说催促着梁岩快点睡个回笼觉,可他自己却睡不着了,加上梁岩躺在他的怀里,甜蜜是甜蜜,可实际上真的不太舒服,不能翻身不能活动,只不过才20几分钟的时间,他的胳膊就开始发麻。
他试着轻轻地抬起梁岩的脑袋,打算抽出手臂,却发现梁岩其实也还醒着。
这两人被贾贤一通电话折腾地睡意全无。
“你也睡不着?”梁岩抬起头,将麦其芃手臂放回他自己胸前。
“嗯!”麦其芃终于可以活动,侧身面向梁岩,坏坏地问道,“反正也睡不着,不如我们做点什么?”
梁岩眼中含着笑意,温柔又俏皮地答道:“也不是不可以!”
就像少年时代的两个人心有灵犀地密谋一起做坏事时一样,只不过这次的梁岩脸上多了一丝红晕。
初中时期的梁岩虽然表面给人的印象是乖巧内向的,可实际上心里却住着一个被魔鬼的外衣桎梏住的残破天使,内心时时刻刻在善与恶之间拉扯,外表越是乖巧,内心就越是想做点坏事。
而麦其芃与梁岩恰巧相反,他用冷漠甚至暴力武装着自己,可内心深处却向往着平静和平。而在他那副强势的外表下,他只能用“暴力”来实现心中所想,用以暴制暴来除暴安良。
在某一天放学的路上,麦其芃刚刚以一敌三解决掉三个霸凌弱小的同学,转身便看到了站在身后的梁岩,“你什么时候来的?没吓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