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麦其芃看到折返回来的贾贤时,内心的震颤比刚才的必死决心还要猛烈。麦其芃从小就被亲爸亲妈、亲外婆嫌弃,梁言是他唯一的温暖,可是他把这抹唯一的温暖弄丢了。此刻他本已做好了孤军奋战的准备,可是早已脱险的贾贤却跑回来“舍生取义”,怎能不让他感动。
人群里的仁景言本就为人仗义,此时见两个兄弟深陷险境,又受到贾贤去而复返的感召,同样义无反顾地冲回战局。
三人以少打多很快就招架不住,麦其芃眼看着一个闷棍朝自己面门挥来,可是此时他双手被人用力钳制在背后,根本无法反抗,也无处躲闪,他已经做好了生生迎接这一棍子的准备。
棍子带着劲风直冲麦其芃脑门,就在这时,贾贤猛地冲过来,硬是用胳膊替他挡住了这一棍,就在贾贤用胳膊格开棍子的时候,由于棍子力度太大,还没卸掉的力度顺势扫向贾贤左眼,贾贤顿时双手捂眼,鲜血顺着指缝汹涌地向外流淌。
“住手!警察,都别动!”万幸逃跑的徐聪带着巡逻警察一起及时地赶了过来。
除了徐聪外,其他三个人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瘸腿的,骨折的,破相的……庆幸的是,好在贾贤没有伤到眼睛,否则麦其芃恐怕是要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换给贾贤了。
一屋子的残障人士决定绝不这样鼻青脸肿地回家见江东父老,于是再一次默契地共同在校园里度过了最后一个寒假,一个难忘的寒假。
虽然三人都没有责怪徐聪,何况如果不是徐聪及时带着警察赶过来,后果将是不堪设想。可是徐聪对于自己的临阵脱逃很是羞愧自责,在后面的日子里都主动承担起了寝室的卫生、热水等一干大事小情……
听着麦其芃平静地讲述那个惊险的夜晚,梁言却是紧紧抱着麦其芃的胳膊越收越紧,紧张地如同情景再现,她后怕,那个夜晚如果没有贾贤的去而复返,舍命抵挡,如果没有警察的及时赶到,结果会是怎么样?
“贾贤这人平时要多不靠谱就有多不靠谱,想不到他居然这么仗义,难怪你能跟他交情这么好!”如果说之前梁言与贾贤关系“破冰”是因为爱屋及乌,那么此刻起,梁言是真的从心里接受了贾贤这个朋友。
“小贤从前不是这样的,真诚、性情、阳光,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只是后来的那些遭遇让他性情大变,可是他的底色依然没变。言言你试着去了解小贤,就会发现他身上有很多我们缺失的品质,还有,你要相信他真的改了,他正努力地变回从前的他。”
“就冲这你这个惜字如金的人能一口气为他说这么多好话,我就相信你,不对,相信他。”
“那你还做不做墙头草了?”
“嗯!?你猜到了?”真不愧是灵魂伴侣呀,梁言笑意盈盈,转瞬又神色严肃,“你以后再也不可以那样意气用事,把自己置身险地了。”梁言将脸埋进麦其芃臂弯,低声叮嘱。
“从前我无所顾忌,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了你,有了责任,为了我们两人的小家,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别担心!”
“你现在这样说,真的到了需要人挺身而出的时候,恐怕你又要正义感爆棚,把我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梁言相信老麦会为了她,也为了他们的将来更好的约束自己,可是人的本性很难改变,正如刚刚他评价贾贤时说的那样,他的底色是不会改变的。
“我让你很没有安全感?”麦其芃有点自责。
梁言不想破坏此刻的温馨气氛,撒娇着转移话题,“除非你发誓以后什么事都听我的。”
“我发誓,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一切都听你的,绝对不让你担心。”麦其芃一边郑重地立誓,一边无意识地拨弄着梁言的秀发,将一缕青丝绕满食指,指尖处紧实的缠绕感让他觉得踏实。
梁言调整了一下身姿,秀发从麦其芃指间滑过,一片冰凉丝滑,仿佛一缕清风拂过心尖,漾起一阵涟漪。
耳鬓厮磨中,梁言忽然灵光一现,“等一下,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嗯?什么事?”
“你今天就应该把酒鬼送到莳莭家里去才对!”彻底倒戈的梁言开始抱怨男朋友办事不周,并且大方地赠送贾贤一个新称号。
被扰了兴致的麦其芃无奈又好笑,“你这个脑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看来以后真得要控制你和小贤的往来了,别被他给带坏了。”此刻的麦其芃可没闲心关心贾贤的事,说话的时候手也没闲着,也不知道究竟被贾贤给带坏的人是谁?
“说正事呢,你先别闹……”梁言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控诉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你刚刚还发誓说以后什么事都听我的?”
“以后都听,现在不算!”
他居然跟她玩文字游戏?那句话怎么说的?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男人的嘴,看来有必要好好审审这家伙,“你老实说,你肩膀上的牙印是哪任女友留下的?”梁言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这个疙瘩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