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发烫的左眼,仰头长叹一声,双臂撑地勉强撑起自己,一步一步朝下水道更深处走去。
这里是最接近地狱的人间,充满各种腐烂气息的浑浊空气像极了死亡的味道。这里的“地下城”只是部分小说夸张的形容。下水道里几乎没有人,只有满地零散的白骨。大部分通缉犯刚下来没几天就会为了求生再爬出去。偶尔有人能在这里生活上一个星期,但在下一个星期他就会成为老鼠的美餐。这里的老鼠并不怕人。因为在这里,人才是猎物。
齐清刚走出去没几步路,背后传来窨井盖打开的沉闷声音。她立刻一个闪身躲进身边一条更加狭窄的雨水管道。
下水道里很黑,除了窨井盖外能透进一点光,其他地方基本伸手不见五指。只要是不熟悉地形的人进来,很快就会迷路,之后就会被遍地乱跑的大老鼠吓得慌不择路,立刻逃上地面。
齐清耐心等待着老鼠们发挥作用,一面用自己胳膊上的血在面前的管道内壁画上一个简单的符文。
魔法师们都是第一次进入下水道。他们掐诀点亮指尖,光亮勉强照亮了脚下一小块地方。
他们倒没有被遍地跑的老鼠吓退,反而注意到不远处管道里一闪而过的亮光。“快过来!那里有人!”
他们立刻踩过管道底部浅浅一层的雨水,跑向亮光出现的地方。等他们全都跑到那里,看见一个画在管壁的照明魔法。背后忽然想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细微声响。
他们大惊失色地转过身,脚下水面闪过一道狰狞刺眼的白光,一条灵活矫健的银蛇跃出水面,血盆大口里闪过一片火花闪电,直直扑向他们。他们立刻一起倒地,全身被电得又疼又麻,浑身肌肉止不住地抽搐。
水面尽头,齐清站在主水道的一个分支管道突出的管壁上,一手扶墙,一手拼命按住剧烈跳动的心脏,脸颊浮上不正常的赤红。她猛吸一口气的刹那,眼前一黑,险些也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她不得不咬破嘴唇,将血腥的味道咽进喉咙,转身弯腰走向分支管道的尽头。她记得这里有一条路可以直接通向贫民窟的一条小路。只要她能走到这里,她就有办法躲过这群人的追踪。但是她现在很怀疑自己是否能走到那里?如果不是因为受到严重的魔法辐射,她经纬跳跃的距离可以更远一些。
背后很快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一束亮光从背后射过来,直接照亮了齐清身上湿淋淋的病号服。
“站住!”魔法师怒气冲冲地对她吼道。
齐清环顾左右,只有一个岔路口。她必须选择对的那条路,但她实在跑不动了。
“我都快死了。何必呢?”她无可奈何地转过身,正面着刺眼的魔法光芒。光芒里站着几名黑衣人,身上的魔法斗篷无风飘动,积蓄着一层蓄势待发的魔法能量。
正当齐清准备躺倒在地束手就擒的时候,背后岔路口里忽然窜出来一条人影。对方一手在管壁上拍了一下,比黑暗更深的黑雾瞬间将整条管道笼罩。魔法光芒也被这铺天盖地的黑雾吞噬的一干二净。
齐清猛吸了一口黑雾,结果差点被呛个半死。熟悉的苦涩味道从鼻腔冲到喉咙再涌向口腔。
“又是周章这破玩意儿!”齐清一手捂鼻,无奈地吐槽道。
蓝琳将她拉到身边,二话不说将鲜血吊坠挂到她的脖子上。齐清瞬间神清气爽,连嘴里的苦涩味道都淡了几分。
“跟我走!别说话!”蓝琳钻进她的手腕,压低声音快步朝前跑去。齐清也认得这条小路,紧紧跟在她身后。
等他们跑出黑雾,身后已经没有任何声音。
蓝琳又从腰间抽出一个镜子模样的小仪器,用力捏着镜柄转了三圈。镜子边缘弹出一圈蓝色金属条,金属条微微震动。镜面里显示的红点变成了白点。
“这又是什么新玩意儿?”齐清好气地盯着她手里的新仪器,歪歪脑袋。
蓝琳一面牵着她找起合适的窨井盖,一面解释道:“都是周章的破玩意儿。她说这样正着用可以锁定最近最大的魔法能量源头。反着用可以遮盖住我们身上的魔法能量。”
“嚯?这么神奇?”齐清戏谑地眨眨眼睛,搡了蓝琳一把:“这小丫头,现在还真有两把刷子了。”
蓝琳不以为然地皱皱鼻子,抓住一个窨井盖下面的铁梯,回头看她:“管不管用还另说!我们快走!这次可是魔法协会的人来抓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