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他知道他不应该推翻自己曾经坚信的东西,但那坚信只是一瞬间的冲动。
“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金娜娜强压住话语中的笑意,但眼睛还是闪着狡黠的光。“她蒙骗了你,又要你保守秘密。这样就没人能戳穿她的谎言,除了你自己。”
“......”万里云还是沉默,但他的心早就开始动摇,只能一遍遍重复齐清最后告诉他的话:“别告诉任何人,我会来找你。”
金娜娜冲着他微笑,对他的沉默习以为常。“其实他们的谎言千篇一律,根本经不起推敲。只有第一次接触他们的人才会上当受骗。当你恍然大悟的时候就会意识到自己多么愚蠢。但这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他们一定为你担保了什么东西让你不愿意开口告诉我。”她顿了一下,脸上笑容扩大:“是什么?是她的性命吗?”
一阵电流瞬间穿过万里云的脊髓,他看见金娜娜势在必得的微笑。
“凡事都有第一次,不必感到抱歉。我说过,我们的对话会是绝对的机密。除了我和我的同事何塞,没人会知道。”
“现在告诉我,或者只告诉我一部分。我会帮你判断,她到底有没有在骗你?”
“如果她真的不是策划这次恐怖袭击的犯人,也有必须离开的正当理由。我会为她脱罪。毕竟我也是魔法师。我代表的是魔法世界的利益,不是他们的。”
金娜娜话语轻柔,笑容满面,身子微微前倾,聚精会神地盯着万里云。她不慌不忙地等待万里云的答案,像匍匐在暗处的猎豹等着猎物露出破绽。
万里云恍惚了,陷入自我挣扎。齐清的承诺变得很轻,金娜娜自信满满的笑容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绪。他像是被两头拉扯的丝线,脑中紧绷的神经下一刻就要崩断。
“她……”他嗫嚅了一下,下定决心道:“她说你们杀死她。”这是金娜娜已经猜到的内容,所以就算告诉她也无伤大雅。
金娜娜微笑,一根手指在手背点了点,慢条斯理地解释:“这就是他们惯用手法之一,也是一个显而易见的谎言。魔法世界已经禁止死刑上千年。这个世界只有魔法女神有权利决定他人生死,而我们只有逮捕罪犯令其不再危害社会的权利。”
万里云愕然:“你们不会处死她?”
金娜娜摇头:语气笃定:“不会。无论她做了什么,我们都无权夺走她的生命。这会使杀戮的欲望找到新的温床。”
“可她不是这么说的?”
“她为什么认为我们会杀死她?她做了什么?”金娜娜话锋一转,趁着万里云心神动摇的间隙追问道。
万里云愣了一下,一手抓紧床单,嘴唇微微泛白。他不能说出这句话,否则齐清可能会死。但金娜娜已经说明,他们不会处死任何人。
“她说…你们认为她是不祥。”
“不详?”金娜娜怔住了,心里千回百转,一刹那电光火石想到了什么。“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借口。真新鲜。”
她霍然起身,快步走向万里云,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用一种威严而冷酷的嗓音逼问:“是她的咒文有问题?”
“咒文?”万里云遽变的脸色无声地说明了一切。
金娜娜根本不用追问咒文的内容,这个世界上只存在一种不祥的咒文。
她脸色微变,倒吸一口凉气,后退几步。
何塞连忙上前扶住她,在她耳边压低嗓音提醒道:“这未必是真的。可能是一次铤而走险的谎言。”
“不!”金娜娜断然否认,一把推开何塞,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周身寒气逼人:“她有几百种谎言可以用,没有必要铤而走险。这次,要么是她突发奇想,要么就是我们错了。”
病房门重新打开,凌高海迫不及待地围上去:“你们问出了什么?请提供询问记录!”
何塞二话不说将一份胡乱编造的询问记录扔给他,转身跟着神情冷漠的金娜娜快步走出医院走廊。
一名守在走廊边的黑骑立刻出手拉住二人,提醒道:“调查还未结束,请返回。”
金娜娜不得不回头看了眼凌高海,冷声宣布道:“魔法协会已决定全权接手此次恐怖袭击。我们会在明天太阳升起将嫌疑犯抓来送给你们。但是最后,我们会带她离开。”
“这必须通过政府议会!”凌高海脸色微变,手里捏着询问记录喊道。
金娜娜不屑一顾地勾起唇角,脸色依然很冷。“那就去申请吧。”
目前为止,政府议会从未拒绝过魔法协会的任何引渡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