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帝这是拿她长公主府,当作逆贼看管起来了么?
她垂望脚下,面孔扭曲得不成样子,整张脸变作铁青。
那姓陈的小贱人,究竟向陛下说了些什么?
就在大半个时辰前,一切都还在长公主掌控,就连那“刺客”箭射陈滢之事,陛下亦答应眼开眼闭、不予追究。
可是,这小贱人甫一面圣,陛下口风立变。
这一刹,长公主真恨不能生吞了陈滢。
她用力捏紧手指,骨节发出轻响。
这小贱人,到底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
陛下又意欲何为?
还有,她的阿娇,为何也被单独留下?
陛下之旨,与阿娇又有多少关系?
长公主眸中寒光,直直射向地面。
她唯一能够断定的是:陛下口谕,与那暗箭欲伤陈滢之刺客,并无干系。
那么,又是为了什么呢?
难不成,她暗中悄悄进行的事,竟已被她那好皇弟察知了么?
此念一生,冷汗顿湿重衣,长公主只觉眼前发黑、心跳加速。
不,这不可能的。
她掐住掌心,勉力抑下满腔慌乱。
元嘉帝应该一无所知。
若他当真知晓,就不会只派兵驻扎长公主府,而是直接抄家。
他应该并不知情。
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冰凉,寒风刺入肺腑,像生锈的刀子扎进来,疼得剜心。
然而,当她抬眸时,面上却是合宜的笑,多一分则谄媚、少一分则冷淡,雍容华贵,诚如她长公主无比尊荣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