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冷了她始终未暖的心。
她微阖了眼,泪水滚滚滑落。
她最疼爱的女儿,竟被人投以剧毒,且根本无从医治,而她的夫君,人虽在此,心,却如水底顽石、天上凉月,看得见,却触不到。
一阵剧痛陡地袭来,像被人生摘了心肝儿,长公主透心透骨地疼着、恨着,甚至……也怨着。
她是大楚朝最尊贵的女人,可此刻,便再多尊荣权势,也救不回她的女儿。
她嫁予了她最渴望、最恋慕的俊美夫君,可此刻,他的温言软语,却是那样地苍白无力。
谁能填满她心底深处的那一角残缺?
谁又能挽回她女儿残破的身体?
“……殿下勿要难过,管先生说了,可以慢慢将养,阿娇的病定能好转的。”郭准还在轻声低劝。
长公主偎着他的手,含泪双眸,蓄一层浅浅苍凉。
“县主只能慢慢将养,假以时日,或有一线希望。”这是管耀的原话。
原来,她夫君的安慰,亦如外人之语,乍听来暖心,实则,无关痛痒,如述别事。
所谓慢慢将养,便是遥遥无期吧。
长公主想,再度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