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滢面色淡淡,再不复此才的愤怒。
她原本就不是易怒的人,方才那阵激烈而短暂的情绪,也在与裴恕的对话间,在拿到这份供词之后,尽皆散去。
这是她早就料到的结果之一,只不过比她想象中来得快了些罢了。
她握着那沓纸,没有质问,亦无不满,身上的气息平静而远,有若眼前的一脉平湖,而她说出来的话,甚至亦是与此无关的。
“我发现,裴大人是独自过来的。”她说道,抬起头来凝视着裴恕,嘴角蓦地一弯:“大人……并不相信这份口供,是么?”
极为突兀的一问。
裴恕的面色,微微一变。
只是,他身上的气息委实繁杂,宜官宜匪,又总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因此,这极微的一点变化,便也融于其间,教人难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