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熟悉了,熟悉到盛昭生不出刻在骨子里的那份尖锐敌意。
他只是狐假虎威地按着对方的胸口,用白嫩的手指攥着邬钰的领口。
盛昭被酒熏得酡红的脸愈发艳丽,眼尾上挑,半眯着眸,他很大胆地凑近:“你一进来就脱我衣服,想对我做些什么?”
邬钰只用微微动一下手指,就能将面前不仅认不出他,还逼问着他,一点都不尊师重道的徒弟给推开来,用灵气醒酒,再冷言冷语教训一番。
可他什么都没做,只垂着淡漠的眼眸,一脸平静地瞧着近乎要将上半身都探进他怀里的盛昭。
盛昭哼哼:“不说话?”
似乎是因为对方什么都没做,他更加大胆了。
盛昭半跪起身,一手搭在邬钰的肩上,另一手去碰邬钰的脸,用指腹一点一点顺着弧线摸去,睁大着眼,想看清、摸清对面的人是谁。
可眼前晃得实在太厉害了,人影幢幢。
他碰上邬钰清冷的眉眼,又到挺拔的鼻根,盛昭圆润的指腹上汲上淡淡的体温,掌心处是邬钰呼出的、愈发重的气息。
可邬钰还是什么都没做,他就这般由着盛昭的“犯上”,软软的触摸。
像是舍不得责骂徒弟的好好师尊,又像正人君子般,没有半分触动。
邬钰淡然地同盛昭对视,宽容地接纳盛昭的一切胡来。
盛昭歪了歪头,有些不解地喃喃道:“好熟悉,又……好陌生。”
陌生是因为他第一次这么碰邬钰。
盛昭执着得很,他双手都抚上邬钰的脸,动作间,掀起了邬钰耳边的发,将手指插进了发中。
而后,他像是发现什么,有些惊奇地凑过去观察,笑着说:“咦,你耳朵好红呀。”
邬钰露出发外的耳根红得快要滴血,他就这般被盛昭撩起发,将他极力掩盖的难堪暴露出来。
他忍耐不住般,克制地握住盛昭的腕骨,嗓音很轻,有些哑:“你醉了。”
盛昭只定定地看着邬钰的耳,又看了看邬钰的脸,试探地喊:“师尊?”
邬钰“嗯”了声。
盛昭眉眼弯起来,明显地开心了起来,黏黏糊糊地拖长嗓音:“师尊。”
邬钰:“嗯。”
盛昭放下抚在邬钰脸上的双手,他张开双臂,抱住邬钰,很依赖地将自己埋进一怀的雪香中,用脸去蹭先前邬钰被他扯散衣领,从而露出的一小片裸露的皮肤。
小声问:“是真的师尊?”
邬钰颔首:“是真的。”
盛昭笑起来:“不是梦。”
他轻声说:“师尊,我好想你。”
邬钰怔了下,才说:“师尊……也想你。”
他这句话说完,轻轻叹了口气。
盛昭的眼睛又红了,眼睑变得湿润润的,语无伦次的控诉:“有好多人欺负我。”
“师尊说好的,说好的带我回家,也没有,你骗我,师尊是骗子。”
邬钰被倒打一耙,也没有生气,反而先问:“那你欺负回去了吗?”
盛昭便有些骄傲地点点头:“欺负回去了!”
邬钰欣慰地揉了揉盛昭的发顶:“我没有骗你,盛昭。”
“我只是在等。”邬钰说:“等你都欺负回去了,然后愿意同我回家。”
盛昭有些不高兴地“嗯”了声,小声央求:“那师尊再等我一会儿。”
“很快的。”
“不要抛下我。”盛昭说这句话的声音很轻。
邬钰还是听见了,他安抚地应了一声:“不会的。”
他一直都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