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眼睛微红,双眸欲泣,一副被嫡姐打压的可怜模样,看着到底是有几分柔弱动人的清纯。
江郁宁仔细的看着江宛,眼神似笑非笑,缓缓开口道:“这月里,妹妹在淑华阁买的紫玉珑金簪,在芳临坊做的碧色缎织暗花的秋水湘裙,哪一件不是价值百金,哪一件不是我出的钱。”
江郁宁转着手腕上的琅玉绞丝镯,继续说,“这若事事都依着你,我这嫡小姐不做也罢。”
这话里话外都是在敲打着江宛,可是江宛不甘心,委屈的看着江郁宁,“姐姐,我只是不想让相府丢脸。”她知道江郁宁平日里对相府的名声都是极为看重的。
“什么时候嫡小姐需要你一个庶出的教着做事了?”一道爽朗英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宋时月站在门口,早就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将着自己的堂弟喜欢这江大小姐,自己也是爱屋及乌,都知道这相府大小姐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善人,却不知这庶出都爬到嫡女身上作福作威。
“宋小姐,”江宛掩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狠狠的抠着手心,但是这个人她惹不起,将军府的大小姐——宋时月。
宋时月瞥了一眼江郁宁,红衣惊艳,眉目清绝,一双桃花眼含情却又带着丝丝疏离,以后自己弟弟不得被吃得死死的。
还不待江宛说下去,宋时月一双柳叶眉轻皱,“江二小姐的礼仪尊卑不知学到了何处,竟学会威胁嫡小姐了!”
这话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往重了说,她江宛闺中礼仪没学好,这往后便是好人家也不敢要的。
江宛一下子脸就白了,她不知道这宋时月的嘴居然这么毒,当真一点情面都不留。
江郁宁微微诧异,她和宋大小姐平日也就是点头之交,今日就这样替她出头,确实有些意外,前世在中秋宫宴上,宋时月也确确实实帮了她一把。
“我…我,是我的错。”江宛嗫嚅着说道。
“本宫倒不知道,今日的玉书斋竟这样的热闹。”作儿个江宛就悄悄告诉龙瑾安今日江郁宁的行程,为的就是制造偶遇。
众人抬眼望去,赵瑾安一身月白锦袍,长身玉立容颜俊朗,脸上是淡淡的笑,说不出的俊逸矜贵。
“臣女拜见太子,”江郁宁不留痕迹的挪了挪位置,压下心中的恨意,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
宋时月对于皇家那些弯弯绕绕自然是清楚的,看着这太子的意思,分明就是看上这江郁宁,就不知是看上了人,还是看上了相府。
“你我无需这些虚礼,”龙瑾安正欲伸手扶起江郁宁,却不料眼前的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江郁宁声音清脆,不卑不亢的说:“您是储君,臣女虽年少,但家中礼数一向周全的。”
龙瑾安瞧着眼前一袭杏红色束腰长裙的少女,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勾,无情也藏着万种风情,玉肌雪肤,朱唇滴水可破,身段袅娜,颜色绝姝。相较于之前素丽的装扮,如今的江郁宁更耀眼,更勾人。
江郁宁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龙瑾安的眼光,江郁宁心中唾弃,上辈子成亲之后她才知道,眼前的人表面是多么风光霁月,内里就是多么的肮脏腐朽,尤其是在床笫之间,更是叫人难言。
原本暧昧的话语在江郁宁正色说到之后,烟消云散了,宋时月看着眼前之景,心中松了一口气,自己家的弟弟对这位江大小姐是有多在意,她都是看在眼里的,人在外地,也巴巴的把厨子送回上京。
江宛自然嫉妒,嫉妒江郁宁身为嫡女,就连着太子都围着她转,看向太子的眼神里也是渴望,对权力名誉的渴望。
“江小姐这是瞧上这松墨?本宫倒是有几方青州的红丝砚,江小姐是爱诗书的人,不如就送给江小姐。”
依着父皇对着相府的重视,江屿更是百官之首,他只需拿下江郁宁,得到江家的势力,他的储君之位便是固若金汤也不为过。
“臣女多谢太子美意,只是无功不受禄,家中断断没有无事收礼之教。”
龙瑾安脸色一僵,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爽,没想过江郁宁这么不识好歹,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江郁宁是不怕的,以她对龙瑾安的了解,他的自尊是不会让他继续这样纠缠下去的。
果然如她所想,龙瑾安虽有不虞,但是脸上依旧是极有风度的笑,“既是如此,是本宫思虑不周,唐突了江大小姐。”
江郁宁心中嗤笑,上一世她就是被龙瑾安这幅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给欺骗了,当真以为是遇见了良人,只是不知这温润孺良的面孔下藏着怎样一副蛇蝎嘴脸。
“太子言重了,”江郁宁依旧冷着一张脸,完全没有半分献媚的意思。倒是江宛一直暗瞟着太子,如今她只想攀上太子这棵大树,借力飞上枝头变凤凰。
宋时月一向是不喜太子的,老感觉他太过作假,世间哪有那么完美的人,完美的皮囊之下,不可或少的漏洞是必有的。
如今瞧着这江郁宁不咸不淡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