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骗人!”梓木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争论得面红耳赤,反观东野枫此刻却仍是冷静地坐在一边,甚至还有兴趣打量警视厅的桌子。
“冷静点梓木。”松田阵平对同僚的恋爱脑感到羞愧,他忍住心中的怒火,强迫使用了温和的语气,撩起了东野枫袖子的一角。
一排闪着光的没闪着光的手串露了出来,一排排像是珠宝店里专门挂手串的货架,偏偏她的手润白如玉,像是直播里一个个上链接的模特。
松田阵平做了不少的调查,里面有几串可是刚从拍卖场下下来的稀品,或是某些私人收藏家的个人私藏,分布很广,根本不像是能有人一起搜集的。
“假货。”东野枫随口编了一个谎话,她的语气流利得像是日常的普通对话。
“假……假吗?”松田阵平的头顶冒出一个问号,他看着珠宝们凝润着不同寻常的光,又看向东野枫漫不经心的表情。
骗子!他心里默默打假:宝石的光泽是外行也看得出的不寻常,她平淡的语气和表情分明就彰显了她是一个老手骗子!指不定骗了多少个冤大头呢!
但他面上仍保持着镇定,和东野枫对峙的同时丢出了手里的证据和推理,新闻角落里露出的一块男士手表,一周后某行业大亨酒后马路痛哭,某酒店连续接待的同名婚礼策划单……
“好吧。”东野枫冷淡地瞥了一眼,立刻推翻了刚才的说法,甚至有恃无恐地承认,“有几个是我前男友送的。”
“感情馈赠。”她又加了一句。
“梓木!”松田阵平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痛心疾首地喊他的怨种同僚认清现实。
梓木泪眼婆娑:“你的珠宝首饰都是前男友们送的吗?”
东野枫点点头。
梓木奋起拍桌:“他们的都是廉价货!里面我的是最贵的!我赢了!”
你可闭嘴吧。松田阵平感觉很丢脸,捂着梓木的嘴,把他的怨种同僚拉出了审讯室。
东野枫很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她不是这个坐在最当中带着手铐的当事人,她甚至还能准确地知道流程,询问松田阵平在没有证据将她释放后可不可以顺路送她回家。
“我可以送你回家!”刚出门的梓木又执着地探进来一个脑袋,被松田阵平按了回去。
松田阵平在警视厅的系统里输入“东野枫”的名字,但是却没有出现任何一条相关的信息,似乎她就是一个从来没有过违法犯罪记录的普通人,刚才发生一切都是误解。
他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东野枫,她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拨弄手铐的锁,松松垮裤的手挎耷拉下来,在松田阵平目光投射过来的那一刻,又被她扣了回去,就像是一个开锁关锁的无聊游戏。
东野枫不怕被调查资料,因为这不是她的真名,当然也不是她第一次进入警视厅,准确来说,是第二次。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她还没有成为骗婚专业户的时候。
“先生,可以买一束花吗?”她记得自己曾经在节日里是街边可怜的卖花姑娘,手捧着篮子,拦下从车上下来的男男女女,希望那些对普通人不屑一顾的男人可以施舍一番,为了在女伴前面挣个形象,出手阔绰能够买下她的花。
她只能忍受那些人毫不掩饰的打量和恶心的言辞,用卑微的语气推销花束,希望能度过没有依赖的童年。
有时候她会被踢一脚,花束散落一地,被精准光亮的皮鞋踩过,成为车轮下的灰土。
卖花的收入微薄,但是她从来没有过拮据的日子。
花束后露出她可怜巴巴的脸,手里却夹着那些眼神睥睨人的钱包。
“怎么才这么一点。”她躲在小巷的角落,打开亮皮的黑色钱包,里面薄薄的一叠纸币让她有点苦恼。
幸好……她的衣袖里滚出一枚小小的戒指,这是她的偷窃plan b,在男人身上顺手扒来的第二件物品。她对着昏暗的路灯勉强辨认:“这总该是真的了吧。”
当然偶尔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当事人一摸口袋发现钱包没了,集合身边的保镖一起拦截她翻墙翻桥的跑路手法都是熟能生巧,她不会打架,只会仗着自己灵活瘦小的体型逃窜。
以至于在松田阵平识破她无缝衔接下一个结婚对象的时候,她像只受惊的小猫,下意识地就抬腿跑了。
*
东野枫完好无损地走出了警视厅的大门,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她的骗人行为,只有松田阵平一个人在据理力争。
骗走的财物?蓝宝石项链正在询问室的桌子上安安静静地躺着。
受害人?梓木一边哭泣一边帮东野枫狡辩。
松田阵平甚至联系了那个早上刚对东野枫求婚的男人,但是对方竟然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地说起了东野枫的优点,话里话来都是脑子被泡在水里的样子。
“小枫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人,我真想把世界上最纯净最漂亮的露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