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仔细数了数,自己总共吐了六十几种“你好”,这种白捡一个学霸当的感觉真是太爽了,哪怕她现在被一枪崩了也算是此生无憾。
良久,那人似乎才反应过来,缓缓转过头来,看她的眼神带上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打量,但在那好奇的背后,女孩生生读出了两个字:“嘲笑”。
哼,很可笑吗?
我也觉得。
那又能怎么办呢?
两腿一蹬给你省事吗!
笑话,管他什么情况,好不容易亲眼见着了那个只能在屏幕里瞅瞅,顶多花点小钱能让多几个故事说说话的男人,她会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吗?做梦!
女孩抬起头,将害怕和惊慌按捺在心底,铆足了一股劲儿,视死如归地盯着他,一字一顿。
“我,就是个翻译官!”
“平平无奇的翻译官,我不是海盗!”
流肆看着她,黑色的帽檐低垂着,投下一片沉闷的阴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女孩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如果这真的是游戏的话,自己噶了,是回现实世界而不是真的噶了的,对吗!
扳机上的手越来越紧,微弱的屏息间她仿佛听见了子弹叫嚣的声音。
突然,一阵突兀的脚步声响起,是一个士兵。
女孩的心提溜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煎熬地从二人的嘴型处解读着对她最终的判决。
随后,流肆转过头来,左手往左边敞开来招了招,几个人上前来给她松了绑。
她咬着牙,缓慢地把僵酸的胳膊拿到前方来,迎着那人的目光向前走去,倒抽一口凉气。
这绑的真的太结实了,怎么绑的,她完了好学一学,真痛,真有用啊!
“名字。”他沉声命令道。
名字?是说游戏里的ID吗?应该是了吧,自己毕竟是穿游。
“仲月。”
一旁的那个士兵微笑着上前一步,照顾着她受惊的情绪,温柔地解释道:“那就对了,仲女士,您的同事找到我们说当时停泊口一片混乱,没有找到您,便向军方求助了,现在才到我们的手里,让您受惊了,不过还是得麻烦您配合我们去做个身份检录,这边请。”
听到这里她大喜过望。
幸好幸好,方才吐外语拖延了一点时间,这游戏也是,也没个人来提前招呼她一下,让人惊慌失措的不知下一步怎么办才好,差一点死在了开局。
去查验一下也好,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是干什么的,恐怕还得拿一个身份牌才行。
流肆也跟在她后面,和那个士兵一起,一左一右地看着她。
感觉到身后的一道视线一直在背上游走,穿透那光滑的布料,留下麻酥酥的紧张感。
她转过头望去,那人目视前方,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见她看过来,还不忘投去一个疑问的神情。
要不是玩了这游戏三年,她还真的就被骗过去了。
一众小翻译官谁人不知这流肆是个夹心的黑巧,演的比真的还真,他分明还是在笑话她。
解了绳子之后她才知道为什么流肆当时会说她花言巧语,是因为她全身上下真的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东西,想来是那伙儿匪徒早就处理掉了,他们也搜过一遍身了。
自己那句话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想到这儿,她脸上又是一阵臊得慌,心里面将这游戏翻来覆去地骂了百八十遍才算解气。
出了电梯,一个浅色卷毛头向这边疯狂招手,老远便热情地喊着她的名字:“仲月!仲月!”
这是......
“你的同事,外联部乔·斯。”那士兵贴心地解释道。
“多谢。”仲月报以一个友好的微笑。
乔·斯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拉着士兵的手就是一通感谢,然后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可以明显感受到他心里的一块石头快速落了地的感觉。
“好险好险,差点以为你就要没了,你要是人在这儿没了,那老太婆非要我自裁谢罪不可。”
流肆见状,朝身边的人点了点头,便重新上了电梯。
仲月目送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间的愣神,她还不知道他是哪儿的军官呢,看起来,官儿应该不小吧。
“喂,看什么呢?流上校啊!”乔·斯五指散开,在她眼前摇摇。
仲月回过神,有些惊喜地转过去问道:“你认识他?”
“1001A区最高军事指挥官流肆嘛,知道知道的,蛮厉害的,你刚来不知道正常,先去安置点,给你慢慢讲。”
“好...不过,今天这里出什么事了。”仲月问道,迎上他疑惑的眼神,急忙又补了一句,“我眼前一黑,醒来便已经被捆住了,嗯,就是这样。”